過了臘月二十三以後,我們單位就開始輪休了,每次兩天。因為沒有什麽工作可幹,馬上就要放年假了。
臘月二十六那天上午,我在家裏休息。突然,東鄰居老光叔來我家了。
我愛人在院子裏洗衣服,見到老光叔進來,連忙放下手裏的活,問老光叔有什麽事。
老光叔對我愛人說,他想讓我給他理發,看我在家不在。
當時,我正在二樓上,晾曬愛人洗過的衣服。聽到他們談話後,我也趕緊從二樓下來,對老光叔說,「在家呢,叔,你進來屋裏坐吧。」
接著,我難為情地對老光叔說:「叔,我可從來沒有給別人理過發呀!你不怕我把你的頭理壞了?」
老光叔很無所謂地說:「沒關系,給我推個「葫蘆瓢」就行。很簡單的。」
見老光叔很執著,我只好妥協了一下對他說:「叔,你看這樣子行不行?吃過午飯後,你先去街上的理發店看看,如果人少的話,你最好還是在理發店理吧。如果人多,你不想等,就回來找我,這樣行嗎?」
老光叔也笑著回答:「好吧。」說完,他就回去了。
老光叔走後,愛人笑嘻嘻地對我說:「看來你還真是個人才啊!鄰居們都喜歡找你幫忙,哈哈!」
我也不客氣地笑著對愛人說:「看到了吧,咱這個人心細,他們都相信咱。」
我以為老光叔理發的事,就過去了。說不定,他吃過午飯後,就去理發店了。
誰知,那天下午2點多,我正在午休,老光叔又來了,並且說他什麽都準備好了,只等著我過去他家,給他理發。我連忙起床,看來,我是跑不掉了。
從臥室出來後,愛人也看著我,一臉壞笑。
其實,我對老光叔特別了解。他才不在乎去理發店理發,要花10元錢。主要是他性格內向,也有點古怪,他一般不願去外面買東西或理發,不想與外人打交道。
別看老光叔已是近70歲的人了,他一年裏,有半年多都在一個廠裏幹鐵器活,搞電焊。他也算是個能人。
有時,他幹活回家很累,晚飯時他要喝一、二兩酒解乏。可明明回家時路過集市,他滿可以在街上的熟肉店買些吃的。可他因為內向,不好意思,回家後非要讓他老伴出去給他買。
為此,我們在胡同口閑坐時,他老伴總是把這事,向我們發牢騷,逗得大家開懷大笑。
當然,以前老光叔理發時,也是他老伴在家給他理的。只是半月前,他老伴去外地,給他的二妮子看孩子了。春節後,學生們開學後才能回來。
所以,老光叔理發的事,他找不來別人,我成了最佳人選了。實際上,我和老光叔也很合得來。
閑言少敘,我趕緊洗了把臉,匆匆忙忙地來到老光叔家裏。我心想,只能盡力而為吧!因為,以前我還真沒幹過這個差事。
到了老光叔家,他早已準備好了一切,身上也披上了圍裙,坐在了一個高橙子上等我呢。
我拿起他的電推子,卸下近視眼鏡,慢慢地從老光叔的脖子中間開始,摸索著,一點一點輕輕地往上推。
我第一遍大致先消滅他的長發,第二遍開始檢查修理沒理到的,第三遍一步到位,不留死角。總共推了三次,花了近40分鐘,自己才算滿意。
我笑著對老光叔說:「叔,好了!你看行嗎?可以去照照鏡子。」
老光叔高興地說:「行了!行了!肯定沒問題,反正我還要戴帽子呢。」
見老光叔很滿意我理的頭,我的內心裏也特別自信和滿足。
要知道,這可是我第一次,被人請去當理發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