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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喧囂,我很好】:在熱鬧的人間,自在地活著

2024-04-20文化
有讀者這樣評論作家梁實秋:
「愛得深情卻不濫情,吃得儒雅尤忌饕餮。」
生活中,梁實秋酷愛飲酒下棋,喝茶寫字,品美食、逛書攤,放風箏……
哪怕處於困境,他也能「雅興不失」地在這喧囂的塵世,找到心中的那份自在。
他把自己對生活的所有思考與感悟,都集結在了散文集【世界喧囂,我很好】之中。
在書裏,他暢聊生活情趣,縱觀人間百態;
於一花一木中品味歲月的驚喜,在一蔬一飯裏感受尋常的幸福。
他用樸實而不失幽默的文字,向我們展示了一個人最松弛與自洽的狀態。
不逐流,不隨波,心中有堅守,眼裏有星辰;
不怨羨,不糾結,向著自己喜歡的樣子篤定前行。
梁實秋對美食的熱愛,在【世界喧囂,我很好】這本書中,可見一斑。
他點評山東名菜「爆雙脆」的口感:
「吃在嘴裏韌中帶脆,咀嚼之際自己都能聽到喀吱喀吱的響。」
他細訴北平東興樓的拿手菜「芙蓉雞片」的做法;淺談色香味美的福建名菜「西施舌」菜名來歷;
還一一介紹那讓人饞涎欲滴的「瓦塊魚」,香飄四溢的「鐵鍋蛋」……
大師生動有趣的描述,讓每個人都忍不住想要親臨現場大快朵頤。
都說佳肴需配美酒。
「酒實在很妙。幾杯落肚之後就會覺得飄飄然、醺醺然。再灌下幾杯之後,所有的苦悶煩惱全都忘了,酒酣耳熱,只覺得意氣飛揚,不可一世。」
酒雖然是「好東西」,但梁實秋最喜歡的,還是「花看半開,酒飲微醺」的境界。
除了美酒佳肴之外,品茶下棋,也是梁先生生活中的兩大樂事。
對於下棋,他也有自己不一樣的感悟:
「人總是要鬥的,與其和人爭權奪利,還不如在棋盤上抽上一車。」
閑暇之余,梁實秋還會偶爾練練字,放放風箏。
提到寫字,他深諳門道:
「寫字最容易泄露一個人的個性,所謂‘字如其人’大抵不誣。」
而談到放風箏,他會忍不住感慨:
「看風箏冉冉上升,然後停在高空,仿佛自己也跟著飛起了,俯瞰塵寰,怡然自得。」
當我們細細品味大師的點滴日常,就會止不住由衷地感嘆:
「原來最庸常的柴米油鹽醬醋茶之中,也可以藏著數不盡的生活閑趣與小確幸。」
叔本華說:
「閑趣是生命的花朵,甚至是果實,它使人有了面對自己的機會。」
如果說人生就是一場終身的旅行,那生活中的點滴閑趣便是暗淡歲月裏的一樹花開。
一桌佳肴,一杯美酒,一盞清茶,一縷清風……
這些貌似風輕雲淡的「閑散」之物,卻往往能給我們疲憊的心靈以最深切的慰籍。
當我們也能如梁實秋一般,學會在尋常的日子裏葆有一份閑趣,也就能把最平凡的生活過得自在豐盈、活色生香。
如果說生活中的無數閑趣,讓我們看到了藏在梁實秋平常日子裏的充實與豐盈;
那他客觀中立不偏激的處世方式,則向我們生動展示了另一種人生智慧。
提起大詩人徐誌摩,同時代的很多名人都對他頗有微詞。
時任暨南大學的校長鄭洪年,一聽到梁實秋介紹徐誌摩來校任教,就忍不住吐槽:
「徐誌摩?此人品行不端!」
徐誌摩的老師梁啟超,也曾經在給他與陸小曼證婚時,當眾指著他訓話:
「徐誌摩!你這個人性情太浮,所以學問做不好……」
究其原因,想來大都是因為他拋棄發妻張幼儀,轉而和陸小曼結婚的種種「離譜行為」。
梁實秋坦言,自己對此「不大明白,不敢議論」,但他卻在和徐誌摩的日常相處中,看到了他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徐誌摩性葛文和,對任何人從無疾言厲色。
彼時,梁實秋、徐誌摩和一眾文人經常會在星期六一起聚餐。
他常常有說有笑,表情生動,動作幽默,一開口就能讓沈悶的氣氛變得談笑風生,讓人深切感受到他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溫暖能量。
正因如此,即使外界對徐誌摩有各種非議,梁實秋卻一直有著自己清醒的評判:
「誌摩的父親是銀號經理;他又在英國和德國住了很久,很難擺脫富家子的習慣和‘洋氣’,也難免有些任性;他只是一個浪漫的自由主義者。」
面對這位充滿爭議的友人,梁實秋不人雲亦雲,不狹隘偏激,始終保持著一份冷靜與客觀。
生活中,我們常常能看到一些非黑即白的偏激思維:
一個人只要有不好的地方,那就一定是壞的;
一件事情只要沒有成功,那就是完全的失敗。
這種極端思維,會讓人習慣用單一的二元模式去評價人和事,而完全忽略了這個世界的復雜與參差,
心理學上有個概念叫「灰度思維」,指的是要打破「非黑即白」的固化思考,才能看見真正的客觀事實。
比如一個文學界的大才子,他可能對待愛情既偏執又任性;
比如一個顧家又孝順的「好男人」,也可能會因為一次失足而鋃鐺入獄……
這世間的每一個人,通常都有無數個側面;
如果我們僅見其某一面就妄下斷語,往往很容易一葉障目,難窺全貌。
在生活的旅途上,唯有保持一份客觀和清醒,才能不被他人的言論裹挾;
在人生的道場裏,唯有放下心中的偏激與狹隘,才能得見生活的全部真相。
在【世界喧囂,我很好】一書中,梁實秋細聊快樂,漫談生死;
言談間,全是悟透人生的通透與豁達。
人生一世,到底要怎樣活,才能擁有真正的快樂?
在書中,梁實秋用一個寓言故事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一位國王雖然錦衣玉食,後宮三千,但他卻始終悶悶不樂。
「如果能在國內找到一位快樂的人,把他的襯衫脫下來給國王穿上,國王就會快樂。」
國王聽後就令眾人去找尋。
但他們訪遍了朝廷顯要,朱門豪家,卻發現人人都有心事,家家都有難處,過得都不快樂。
最後他們找到一位農夫,他耕罷農田在樹下乘涼,裸著上身,大汗淋漓。
使者問他:
「你快樂麽?」
農夫說:
「我自食其力,無憂無慮!快樂極了!」
使者一聽大喜,就去向他索要襯衣。
農夫卻哈哈大笑說:
「我沒有襯衣!」
眾人忍不住大為驚訝:
「原來這個國家最快樂的人,竟然窮得買不起一件精致的襯衣!」
原來,所謂的快樂,只不過是一個人看待世間萬物的一種心態。
就如梁實秋在書中所言:
「內心湛然,則無往而不樂。」
他對快樂的註解,可謂直指人心。
「生不知所從來,死不知何處去;生非甘心,死非情願,所謂人生只是生死之間短短的一橛。」
在梁先生看來,生與死,其實從來都不由我們自己做主。
所以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
「認識人生,認識自己,做自己所能做的事,享受自己所能享受的生活。」
當我們細細品讀大師的一言一行就會發現,他一直推崇的,是一種向內探索的自我認知與自我接納;
更是一種「認清生活真相後依然熱愛生活」的自洽。
所謂自洽,其實就是自己與自己相處融洽,就是要特別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麽。
當你能做到不盲目跟風,不隨波逐流,堅持自己認定的方向;
當你能學會放下執著,放下攀比,專註自己的熱愛,保持自我的節奏;
那你就在這喧鬧的人間,活出了屬於自己的自洽,就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大自在。
生命短暫而浩瀚,我們到底該怎樣活出自己獨一無二的人生?
這本散文集【世界喧囂,我很好】中,已經給出了所有的答案:
在日常生活裏增添一些閑趣,就能讓平常的日子有了許多華光;
在人際交往中保持一種客觀,就會看清人性的立體、復雜與多面;
在人生旅途上活出一份自洽,就能擁有專屬於自己的自在喜樂。
這無法重來的一生,我們不妨心無旁騖地去走自己的路,看自己的風景,過自己的人生。
在這喧鬧的人間,熱氣騰騰地活上一回再悄然離去,才是人生最自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