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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相醜陋、淫亂放蕩、毒殺親夫……施耐庵為何惡意仇視女性?

2024-03-02文化

前言

在名著【水滸傳】當中,作者施耐庵向世人描繪了一個天下英豪不堪壓迫紛紛被逼上梁山起義的故事,雖反抗起義最終以失敗告,英雄夢碎,但小說從頭至尾字裏行間都不乏對江湖好漢的熱切歌頌,這其中則以男性居多。

而施耐庵在通篇小說中,對於女性形象的刻畫全然不似同列四大名著的【紅樓夢】那般百花齊放般地繪頌。

無論是梁山108好漢中寥寥無幾的女將,還是山下俗世中的女子,幾乎都或多或少地被刻意蒙上了非完美化的濾鏡……

巾幗英姿難掩,美中平添不足

【水滸傳】的創作背景處於元末明初的混亂時期,作者施耐庵人生早年先後中秀才、中舉人、登進士,最初入仕之路輕松坦蕩。

但在為官期間看遍官場腐敗黑暗,於是仕途沒走多久他便憤然離去,將精力投射在行走江湖、教書、創作上。

施耐庵所寫的【水滸傳】以宋末為背景架構,描繪了108好漢從被逼上梁山,到發展壯大、起義反抗,再到接受朝廷招安,整個敘事線大起又大落,深刻揭露了社會根源。

在那個男女社會地位懸殊的封建社會時期,毋庸置疑,小說中這些備受頌揚的英雄好漢大多數都為男性。

梁山108將中僅有三位是女性,可這三人在書中的形象卻不似男性好漢那般,或極盡褒頌、或功大於過,而是各被傾註了一項或者多項「美中不足」。

在封建糟粕思想的男權凝視下,女性角色的一項「美中不足」,首當其沖的就是容貌羞辱,比如梁山108漢中僅有的三位女將之一顧大嫂的形象塑造便是如此。

顧大嫂與丈夫合開一家酒店,後來多次參與梁山征戰,頗有戰功,身為老板娘的她每日迎來送往,性情豪邁彪悍,頗具武藝,綽號「母大蟲」,書中對這樣一位颯爽英姿的女性外貌描寫為 「眉粗眼大,胖面肥腰」。

還有孫二娘,書中對其外貌描寫為敞胸、塗厚粉、著奪目紅裙,人物性格上則被明顯刻意男性化—— 粗悍兇狠,殺客、制人肉食品售賣, 這樣的事對於孫二娘來說得心應手。

那麽,作者為什麽要這樣呢?

其實這都是為了襯托梁山上的女英雄,還有就是梁山上都是一堆大老爺們兒,突然混進去一個細皮嫩肉的美婦人,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所以這裏的女性只能被男性化。

那麽就會有人問,美貌的扈三娘怎麽解釋呢?

梁山女性豪傑中,有一位名為扈三娘,是扈家莊的千金大小姐。

她是不多見的美貌女將,掄兩口日月雙刀、騎一匹青鬃馬與攻打祝家莊的梁山諸人交戰並不落下風,是個容貌與武藝雙絕之人。

然而正是這樣一位出類拔萃的完美女將形象,卻在婚配上被平添「汙點」。

被活捉帶上梁山後,她居然還被宋太公收做了義女,被宋江嫁給了長相矮醜的王英。

扈三娘與丈夫王英的結合看上去極不相稱,王英有「矮腳虎」之稱,外形醜陋矮小,且性格好色貪財,與扈三娘對陣時還淪為手下敗將被活捉,可見其容貌、性情、能力均屬下乘。

此外,扈三娘與丈夫所處的梁山之間更是隔著滅門的血海深仇,當時莽夫李逵不僅血洗祝家,還將扈家莊一門老幼盡數屠戮殆盡。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被宋太公收為義女的扈三娘「 見宋江義氣深重 」,無怨恨、無反抗,只得答應被許配給王英的婚事,甚至加入梁山,整日與滅門仇人為伍。

如此種種著實非常人之情,與扈三娘前期表現出英武不凡的人物性格相矛盾,這間接反映出男權視角下再優秀的女性都屈服於男性,任其擺布,地位低下。

這充分說明,扈三娘美則美矣,但是是一個缺乏獨立思想的人,只是一個花瓶。

淫亂放蕩

除容貌羞辱外,男權凝視視角下對女性的汙名化的手段最司空見慣還有「蕩婦羞辱」,如放現在都家喻戶曉的惡婦形象代表性人物—— 潘金蓮

同扈三娘與矮腳虎王英兩相不匹配的婚姻類似,潘金蓮與丈夫武大郎也並不相配,潘金蓮生得面若桃花,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而她的丈夫武大則是身材矮小。

二人的結合始於潘金蓮在大戶人家做婢女時,不願受主人侮辱,因而遭到報復,被惱羞成怒的主家賠錢下嫁武大郎。

嫁與武大郎後,潘金蓮在身份上是正妻,雖不用再為奴為婢,但因這段極不相配的婚姻遭受的嘲諷和欺負卻從未停止,潘金蓮前期也一直是傳統女性忍氣吞聲的形象。

武松的出場是潘金蓮平靜如死水般的生活出現漣漪的關鍵轉折,向這個高大勇猛的小叔子求愛不成的挫敗感,是導致潘金蓮首次黑化的主要因素。

破口大罵不解風情的武松和矮小粗鄙的丈夫武大郎,潘金蓮傳統婦女賢良淑德的形象被撕碎,取而代之的是潑婦黑化的轉變。

關窗簾時手裏沒拿穩的叉竿掉落,既砸在恰巧路過的西門慶頭上,也間接將潘金蓮最後一絲封建禮教傳統最為看重的貞潔砸碎。

在極擅鉆營巴結的心機王婆的推動下,潘金蓮情陷貪淫好色且為人奸詐的落魄財主西門慶,二人很快茍合於一處,突破最後防線的潘金蓮自此徹底放飛人性,將數年隱忍盡數宣泄。

但紙哪能包得住火,潘金蓮與西門慶的醜事很快人盡皆知,氣不過跑去捉奸的武大被西門慶踢得吐血。

臥床養病期間,武大氣不過潘金蓮仍不加收斂日日出門私會,便以武松來威脅。

害怕武松的潘金蓮在王婆攛掇下毒殺武大郎,然後每日繼續在靈堂行樂,等到武松歸來逼問出實情,潘金蓮的胸脯被以尖刀剜開,取出五臟六腑血祭武大靈位,武松最終還將淫毒婦人頭顱割下帶走。

除潘金蓮外,【水滸傳】中還有一人被稱風韻寡婦,她便是生於七月七的潘巧雲,在第一任丈夫亡故後改嫁,與潘金蓮對武松的勾逗類似,潘巧雲也對第二任丈夫的朋友行勾搭之舉,並也未果。

後借為前夫做周年祭之機,潘巧雲與僧人裴如海互生情愫,很快坐實奸情,二人透過收買婢女和報曉頭陀偷歡月余。

最終事情敗露,連同婢女被丈夫楊雄哄至翠屏山,婢女迎兒被殺,潘巧雲則被剝光衣服赤裸綁於樹上,先被割了舌頭防止呼喊,然後也遭剖殺,下場與潘金蓮類似,一樣地慘不忍睹。

但潘巧雲的下場是不是忒慘了點,她與潘金蓮相比,卻沒有想著謀害親夫,只是單純的出軌,而且出軌還是有情可原的。

「嫁給楊雄那兩年,還不如跟師兄在一起的兩天。」

這潘巧雲的夫妻生活該多苦啊!但是楊雄呢?他對待潘巧雲跟對待殺父仇人一樣。

不過在當時的社會時代背景下,潘巧雲的後果也是情有可原。

北宋末年,女子行為被嚴格要求,而男人就算不喜歡妻子,要休了她,她也不能說半句話。

而且一旦被休,就失去了生活來源,因為在那個時代,女子出門工作是不被允許的。

但是女子卻沒有休夫的資格,因為她的一生都背負著「貞潔觀念」。

小結

曹公筆下,【紅樓夢】中的閨閣女兒個個鐘靈毓秀,各有風采;而在出自施耐庵之手的【水滸傳】裏,女性形象卻多為美玉含瑕。

寥寥無幾的女英雄或長相非主流審美、或喪失本性婚配不佳,俗世女性則多被描繪為紅顏禍水的形象。

梁山之下的世俗紅塵中,除了老實本分遭人欺辱的傳統女性形象,便多為或兇悍狠毒,或淫亂放蕩,或兩者皆有。

這反映了飽受壓迫的封建社會中人性產生異化,男權凝視下女性靈魂畸變,時代背景造就了思想意識,也決定了文學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