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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年3000誌願軍被包圍繳械成戰俘,彭德懷急電國內:火速派陳賡來

2024-02-04歷史

前言

在十位開國大將中國, 陳賡將軍是唯一一位跟日、法、美軍都交過手的高級將領 ,先後被派往越南和北韓戰場指導作戰, 無論是在指揮作戰,還是沖鋒陷陣中,他都立下了赫赫戰功,深受人民愛戴。

回國後,陳賡「又當爹又當媽」,奉命創辦了大名鼎鼎的解放軍軍事工程技術院校,即「哈軍工」。

在中國的解放事業和國防、軍隊的現代化建設中,陳賡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然而,天妒英才,1961年3月16日,陳賡病逝,年僅58歲。 他是開國元帥和大將中最早去世的一位。在悼詞中,他被稱為「卓越的軍事天才」。

陳賡身經百戰,熟知用兵之法

1947年3月,蔣介石對解放區的全面進攻失敗,並轉為針對山東和陜北的重點進攻。 我西北軍憑借兩萬兵力與十倍於己的兵力進行艱難抵抗 。3月19日,中共中央順利撤離延安,為了配合陜北的作戰, 中央軍委指揮發動了晉南戰役,解放了25座縣城,使得胡宗南和閻錫山的聯防體系徹底被毀,他們只剩下了運城和臨汾這兩個孤點。

這時,為了緩和敵軍對陜北的攻勢,我軍部隊直達風陵渡,對進攻陜北的胡宗南部側後構成威脅。然而 ,這次行動沒能迫使胡宗南部隊撤回。鑒於此,中央軍委決定調四縱隊向陜北機動。

當時,正打完晉南戰役在曲沃翼城地區集結休整的陳賡接到了去延安開會通知, 毛主席命令他西渡黃河,參加陜甘寧邊區保衛戰。 得知訊息的陳賡十分驚訝,思想上也有過一番反復。

當時,毛主席認為:

黨中央撤出延安,晉陜交界的黃河兩岸被胡、閻控制。胡宗南由南至北打,閻錫山則從西向東打。盡管有彭德懷率領的野戰軍,但他同時也面對著西北方向撲來的敵軍,情勢不容樂觀。

因此,在考慮到陜甘寧邊區的危急情況後, 毛主席才調陳賡部隊回陜北,駐守黃河兩岸,向東抵抗閻錫山部,向西阻擋胡宗南。 這樣一來, 不僅黨中央的安全能夠得到保障,還能夠增援彭德懷的部隊,可謂一舉兩得。

不過, 陳賡卻認為調自己回陜北是消極防禦 ,他不明白毛主席和黨中央這樣做的意圖。於是,陳賡經過幾天思考,做出了兩套方案: 一是執行毛主席西上陜北的命令,二是勸毛主席改變策略,繼續南下。

當陳賡來到靖邊縣小河村,中央當時恰好轉移到了這裏。他見到毛主席後,對他說道: 「主席,你身邊的人太少了,武器也落後,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呀。旅長們都要求過河保衛你呢。」 這話是真話,陳賡和許多幹部一直很擔心毛主席和黨中央的安全,但實際上, 這也是陳賡在摸毛主席的底。

毛主席聽後,對他說道: 「這次我叫你們過黃河,可不是為了保護我。」

陳賡當即明白, 毛主席已經下定了讓他率部隊西進的決心。

此後七天的會議, 主要是研究如何粉碎國民黨軍對解放區的重點進攻。 一向在這個時候十分活躍的陳賡,卻一反常態,興致不高,始終沈默不語。

對於陳賡的反常,毛主席早已察覺到了。一天晚上,毛主席吩咐人備下酒菜,並叫來陳賡, 一是為了給他接風洗塵,二就是為了要套出他的心裏話。

原本陳賡還有些拘謹,但陪著毛主席喝了幾杯後,話匣子便開啟了。

陳賡直言不諱地說道: 「主席,你調我西渡黃河這件事,不夠英明。」

毛主席一聽,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心中暗喜 :這個陳賡,倒是一點也不拐彎, 「你繼續說,我洗耳恭聽。」

陳賡隨即侃侃而談道:

「主席,你下令劉鄧挺進大別山,陳粟進軍魯西南,這都是英明的決策。這兩路大局,一個向南直逼武漢,一個向東壓制南京,就像兩把刀子一起插進了老蔣的心臟。但是,我這個旗子,你卻擺錯了地方。你應該讓我出去,南渡黃河,東殺西砍,在敵人的胸膛上再插一刀。至於保衛陜甘寧,可以就近考慮。把我調過來,毫不誇張的說,是大材小用了。」

「好啊,好你個陳賡,真是大膽。」 毛主席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隨後用嚴肅的語氣對他說道: 「你們一個個都想去中原遼闊的戰場上殺個痛快,卻不想陜甘寧的兵力有多空虛。你是想把我毛澤東、黨中央拱手送到蔣介石的手上呀。真是豈有此理。」

毛主席的一番話立即讓陳賡的酒徹底醒了,他急忙站起來,語無倫次地說道: 「主席,這只是我的一己之見……我堅決執行黨中央的決定……」

見陳賡如此窘迫,毛主席哈哈大笑,抽了一口煙,這才說道: 「陳賡啊陳賡,我就說了一句玩笑話,就把你嚇個半死了。你怕啥子嘛,跟你說實話,你跟中央想到一起去了。中央已經決定改變計劃了。」

乍聽到毛主席的話,陳賡還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後,他臉上的表情才放松下來。

這時,毛主席語重心長地說道: 「劉鄧挺進大別山,蔣介石被打得雞飛狗跳。胡宗南部隊又走不脫,被彭德懷牽制著。如今,豫西就是一個空子。如果你南渡黃河,趁虛而入,就能在潼關到鄭州的八百裏戰場上打個昏天黑地。向東還能支援劉鄧、陳粟大軍,向西還能配合陜北作戰。陳賡,你說得對呀。」

這讓陳賡心裏高興的同時又開始惴惴不安起來,他擔心地說道: 「主席,只是這樣以來,您身邊……」

「你不用管這些。」 毛主席隨即打斷了他的話,接著說道: 「有驚就有險,有高度就有難度,這次就讓中央背水一戰,置之死地而後生。你們就放開了打,你們打得越好,中央就會越安全。」

「主席,請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負您和中央的重托。」 陳賡舉起酒杯向毛主席敬了一杯。

此後,經過近半年的戰鬥, 陳賡圓滿完成了中央軍委交給他的任務,並與劉鄧、陳粟大軍在中原戰場上形成「品」字形陣勢展開。我軍也迫使蔣介石集團由戰略進攻轉為戰略防禦。

越南、北韓戰場上留下了他的身影

1950年7月27日,陳賡一行奉命秘密抵達越共中央和越南政府的所在地。越南共產黨主席、越南民主共和國主席胡誌明和幾位越共中央委員早已再次迎候。胡誌明主席跟陳賡是老戰友,兩人相識於二十多年前的廣州。

來到越軍總部, 陳賡來不及休整便接連數日參加了越方的高級幹部會議。 會上,陳賡分析越軍此前失利的原因,從進攻時間、突擊方向、幹部指揮到通訊聯絡等各個方面,進行了細致入微的分析。隨後, 陳賡調整部署,指揮越軍獲得了越南抗法戰爭史上史無前例的偉大勝利。 法國軍方在得知對面有陳賡後,恍然大悟地說了這樣一句話:

「陳賡直接插手指揮了,難怪越南軍隊一夜之間變得像個軍隊了。」

邊界戰役結束後,陳賡收拾行囊,準備回國。胡誌明和一批越軍高級將領十分不舍他離開,胡誌明更是多次挽留他。然而,這個時候 ,由於抗美援朝戰爭已經開始,陳賡必須要立即趕回國內了。

1951年5月下旬, 誌願軍第3兵團所屬的180個師,在轉移過程中遭到了敵軍包圍,一下損兵3000,這也成為了抗美援朝以來誌願軍第一次重大損失。

誌願軍司令員兼政治委員彭德懷立即向國內發去急電: 「請火速派陳賡來。」

總參謀部收到急電後,考慮到陳賡還沒回國,便問道: 「換一個人可不可以?陳賡還在越南……」

不等對面說完,彭德懷便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不行。」

這時,在越南接到急電的陳賡急忙啟程回國,並專赴北京向中央匯報援越工作,同時, 當他接到率領誌願軍後續部隊入朝作戰的命令後,註意力也一下子轉移到了北韓。

不久,陳賡拖著受過傷的腿、拄著拐杖奔赴北韓戰場。一到3兵團司令部的駐地,他便立即讓參謀同誌: 兵團和各軍負責人今晚繼續開會,一定要把60軍那個師受損的情況搞清楚。

會上,軍長同誌向與會者講述著當時戰場的情況, 陳賡則坐在上首,背部倚靠著椅子,一臉平靜,似乎在思考什麽。

從軍長的匯報中,陳賡了解到了當時的情況:原來, 在五次戰役結束時,3兵團在轉移過程中電台遭到了襲擊,導致與部下失聯,中斷了3天。導致這個師失去聯絡遭到了美軍機械化部隊的包圍。

陳賡追問到: 「後來呢?」

「由於力量太過懸殊,3000人被包圍,繳了械。」 軍長低沈地說道。

這時,一名副軍長補充道: 「主要還是通訊聯絡的問題。」

「誰還有意見?」 陳賡掃視全場,問道。

見大家都搖搖頭,不再發言,陳賡這才接過話頭,說道: 「依我看,原因不只這些。關鍵在於這個師的師長沒有堅決率部突圍,臨陣猶豫這是大忌。這才導致延誤了戰機,其實完全可以突圍出來的。」

陳賡的話讓在場的人心中狠狠一震,有人不服氣地說道: 「陳司令員,咱也別搞事後諸葛。當時敵人的包圍速度很快,他們又沒有聯絡攻擊,就是插翅也難飛。如果咱們有直升機就都解決了。」

「哪裏有錢造直升機?關於突圍我是有事實依據的。一個例子就是兄弟部隊的1個團,當時正被隔斷在了更遠的敵後3公裏的地方,團長見狀橫下心,死活也要突圍,能出去幾個算幾個。結果呢?他自己活著出來了,全團也都活著出來了。還有一個,轉移的時候走在最後的1個軍,也遭到了敵軍的攔截和阻擋。人家領導始終跟部隊在一起,最後也突圍出來了。但看看我們的這位師長,當時他在哪呢?」

陳賡越說越嚴肅,嘆了口氣後質問道: 「這就是嚴重失職呀,為什麽軍、兵團至今都沒有處理呢?」

「彭總已經在會上承擔了責任,我們想還是要從愛護幹部的角度出發……」

不等這名幹部說完,陳賡便立即反駁道: 「你們這不是愛護,是姑息。彭總代你們受過,你們難道就心安理得了嗎?我的兄弟,損失的是3000人呀,你當過戰俘沒?你知道當戰俘是什麽滋味嗎?我建議,要給該師的負責幹部以黨紀處分,並在所有在朝部隊中展開討論。」

「同意。」

「我同意。」

大家聽完陳賡的一番話後,紛紛點頭贊同他的提議。剛剛嘴裏說著「要從愛護幹部的角度出發」的那名幹部也表示: 「陳司令,我是有責任的,請求處分……不過,我覺得誌願軍司令部的通訊工作還是不夠理想,真正懂業務的人太少了……」

陳賡點點頭,贊同地說道: 「你提的這個意見很好,我馬上安排調來一個通訊專家。」

事實證明,彭德懷點名就要陳賡坐鎮的想法是完全正確的, 不管是從思想上還是在實際戰鬥中,陳賡的做法都穩定了軍心。

病魔纏身卻一刻也沒停止過工作

當陳賡從北韓戰場回國後,他又接到了組建高等軍事技術院校的命令。此後, 從校園選址、校舍建設到籌備師資力量等方面,陳賡投入了自己全部的心血。

1954年,當哈軍工剛剛初具規模時,陳賡的身體已經每況愈下。 長期艱苦的物質生活和超負荷工作,已經讓他的心絞痛多次發作。

面對病痛帶來的折磨,陳賡躊躇滿誌地表示: 「活著就要幹,我要爭取再為黨工作二十年。」

1956年9月,陳賡在中共八大上當選為中央委員。這時,醫生一再叮囑他一定要少活動,多休息。然而, 陳賡卻視察部隊、出國存取、開會、接待外賓……他將醫囑拋在腦後,繼續為工作四處奔波。

1957年12月的一天,陳賡穿好衣服準備去總參謀部上班,傅涯和孩子們也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突然,因為有人因急事來家裏找他,他只好留了下來。

然而,客人剛走,陳賡便一下子跌倒在沙發上,這時,兩歲的兒子見狀立即跑去前院找到正在等父親上班的司機,他哭著跟司機說: 「爸爸哭了,他真的哭了。」

說著,便拉著司機來到了客廳,司機見狀,急忙給北京醫院打去了電話,不一會, 醫院便派來了醫療小組進行搶救。搶救工作一直進行到深夜,到11點多時,他才醒了過來。

陳賡病倒的訊息傳出後,中央軍委、各軍種領導人紛紛來看望他,宋慶齡得知後,致函慰問:

「我離京前一天聽說你生病,很想去探望你,但據悉醫生不讓探病,致驚擾病,因而未果。特致函慰問,並希望你好好休息,早復健康。」

這次住院,陳賡不得不在醫院住了3個月,考慮到他的病情,醫生更是 不準他下地活動。 出院後, 醫生依然不準他會客,要求他休息療養 。鑒於自己的身體情況, 陳賡主動請辭自己的代總參謀長職務。

此後,病魔纏身的陳賡仍然不願休息 ,他提出要繼續為國防科技的發展做點貢獻,於是,中央軍委任命他為國防科委常務副主任。

1959年6月,陳賡的心肌梗塞再次發作,這次,他的身體已經明顯大不如前。他深刻地意識到, 屬於自己的時間不多了。盡管如此,他仍然一刻也沒有停止工作。

1961年3月16日8時45分,陳賡逝世。3月25日,陳賡公祭大會在北京舉行,羅瑞卿大將致悼詞。 公祭結束後,陳賡將軍的骨灰盒被放置在八寶山革命公墓,供後人瞻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