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 年,胡誌明照常來中國休息並過生日。那時候,美國派到南越的軍隊,從 9000 人增多到 7 萬人,而且每天還出動 600 多架飛機,轟炸越南北方的軍事目標。正因如此,胡誌明有好多重大的問題得和毛主席商量。
5 月 15 日,胡誌明從河內搭乘專機到了廣州,第二天在陶鑄的陪同下,飛去長沙跟毛主席會面。兩人閑聊的時候,胡誌明代表越南黨和人民,對中國在越南抗美戰爭中給予的各種援助表達謝意,毛主席聽後回應說:
「你說的感謝我可不認。全世界人民都該感謝你們,感謝越南,可不是你們來感謝我們。」
胡誌明是中國人民的老朋友,毛主席痛快地答應給越南人民提供毫無保留的援助,支持越南人民「抗法救國」。因為有中國人民的支持,法國只好和越南簽訂【日內瓦協定】,越南人民「抗法救國」取得了勝利。
然而法國軍隊剛撤,美國就來插手越南的事兒了,一心想弄個「東南亞條約組織」來遏制和包圍中國。
1955 年,毛主席和中國政府邀請胡誌明,這是他第一次對咱們國家進行正式的友好存取。在這期間,中越兩國在聯合公報裏清楚表明:
中國人民支持越南人民憑借南北普選來達成國家統一的想法,堅決抵制美國在普選協商方面的各類阻撓。並且中國政府決定,無償給越南民主共和國政府 8 億元人民幣,幫他們治好戰爭帶來的創傷,讓國民經濟得以恢復和發展。
不過,因為大量美軍事顧問湧進越南南方,南越被美國勢力完全掌控。在美國人的撐腰下,吳庭艷集團把親法的保大皇帝給廢了,弄出了所謂的「越南共和國」。同時還組建了幾十萬人的武裝隊伍,大規模搞起了「滅共」行動。
美國人跟吳庭艷集團的所作所為,嚴重違背了【日內瓦公約】裏的要求,不僅極易導致越南國內發生戰亂,還對新中國的穩定與安全形成了威脅。
在這情況下,中國發表聲明,對美國跟南越當局的這種行為表示「嚴重關切」,並且清楚表明支持北越人民的和平統一大業。
截至 1959 年,南越的美軍顧問團有 2000 多人,還給南越集團提供了好多武器裝備。那時候南越當局的武裝力量有 35 萬多人,靠著美軍在南越修建的戰略基地,使勁入侵中國的西沙群島。
第二年,「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陣線」組建起來了,中國政府最先承認了它。接著範文同領著越南民主共和國黨政軍代表團來到中國存取,毛主席熱情地接見了他們,還大力鼓勵了越南人民。
然而美國政府不肯善罷甘休,把駐越的軍事顧問團變成了「美國對越軍事援助司令部」,還把顧問團的人數加到了 11000 多人,這樣好統一指揮「特種戰爭」。
「特種戰爭」失利後,美國人借所謂「北部灣事件」,突然發動武裝侵略,致使戰火蔓延至越南北方。從此,侵越戰爭變成了以美軍為主的局部戰爭。
面對囂張的美國侵略者,胡誌明向毛主席請求援助,還派人到中國來具體商量。毛主席對越南戰場的情況和國際局勢做了分析,仔細考慮之後下了決定:
毫無條件地去滿足越方提出的要求。
【「全世界人民都感謝你們!感謝越南!不是你們感謝我們」】
1965 年 5 月,毛主席重上井岡山回來,途中生病在長沙停留休息。這時候,胡誌明依照以往的慣例,拿出一個月的時間來中國休假,同時躲開越南人民給自己祝壽。
毛主席聽說胡誌明來了中國,即便身體沒好利索,還是馬上決定要見胡誌明。陪著胡誌明的對外聯絡部部長伍修權,把毛主席的邀請告訴了胡誌明,胡誌明可高興了。
在陶鑄的張羅下,毛主席和胡誌明於長沙相見。剛見到毛主席,胡誌明就趕緊走上前,跟毛主席擁抱並打招呼。他察覺毛主席聲音有點啞,關心地問毛主席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毛主席回應說:
我得了重感冒,到現在還沒好利索呢。
「你少說點話。」
「沒啥事兒,我可以講。」
那我多說點,你少說點,多聽著。
雖說毛主席的湖南口音挺重的,可胡誌明在中國待了好久,跟毛主席也相處了許久,所以聽起來一點都不費勁。他講自己這次來中國有三個目的:
「第一,問候你跟中共中央其他同誌的身體情況;第二,代表越南勞動黨、越南人民向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致謝,謝謝你們在我們抗美鬥爭中提供的各種援助;第三,恭喜中國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
「第一點、第三點我認,第二點我不認,全世界人民都該謝你們!謝越南!可不是你們謝我們。」毛主席聽了笑著擺擺手。胡誌明非要堅持謝你們,還舉例講有兩個中國同誌,把自己省下來的薪金,沒姓名標示就寄給他了,捐給越南人民去打美帝國主義。
「這是他們自己主動做的,用來表示一點心意。」毛主席跟胡誌明解釋說。
寒暄完,他倆的話題聊到了越南抗擊美國的鬥爭形勢那兒。胡誌明清楚毛主席對越南的局勢特別清楚,就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接著拿出一張紙,遞給了毛主席。
毛主席接過來仔細檢視,這是一張關於從越南往中國邊境修建 12 條公路的示意圖。早在 4 月份,越南方面的代表就提過這事兒,中國方面當時也給了肯定的回答。
「我覺得行。」毛主席放下手裏的示意圖,馬上說道:「你們能派人來跟我們這邊相關的人商量具體咋解決。」
太謝謝啦,謝謝你們實實在在的幫忙。
「咱們在後方盡點義務唄!」
就這樣,中國抗美援越的重要場景被呈現出來。胡誌明的一張紙,就讓中國派出了 8 萬大軍。
胡誌明接著講,美國放話了,要是不願意「和談」,就增兵到 10 萬,還要炸海防,連首都河內都不放過。可越南人民鐵了心了,跟它打上十年八年。
毛主席很了解老朋友這種百折不撓的精神,在拿到越南南方情況的第一手資料後,毛主席曾特別仔細地研究過,對於整個戰局的看法甚至比胡誌明還樂觀:
「美國根本贏不了你們,他們害怕你們。你們肯定能贏美國,美國的人少,你們的人多,美國撐不了 20 年。」
毛主席的話,給胡誌明帶來了極大的鼓舞,使他對贏得抗戰更有信心了。接著胡誌明跟毛主席說了好多能打贏這場戰爭的有利條件:
「咱們能把美國的陸軍給打敗,咱們不光有正規軍,還有遊擊隊,還有人民呢,再者,氣候、螞蝗、王峰、螞蟻、沼澤全是咱們的同盟軍。」
「你們還有森林呢。」毛主席跟胡誌明補充說道。胡誌明好像還沒講夠,接著又說了一句:「我們還有很堅實的後方,那就是中國。」
兩人說著說著,沒註意就到午飯時候了,毛主席請胡誌明去小飯廳一塊吃午飯。坐下之後,胡誌明問毛主席,當下是不是還在吃藥?毛主席拿筷子朝著桌上的飯菜指了指:
我可不喜歡吃藥。胡誌明同誌,這藥是最好的。我跟醫生講過,我不找你,就說明你工作幹得不錯。只要不發高熱,我是不會找醫生的。這次倒是找了。
「我也不喜歡吃藥,我跟你想法一樣,醫生的話,得聽,但也不能全聽。」在這方面,胡誌明與毛主席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這時候服務員端來了一盆紅燒肘子,毛主席先給胡誌明夾了老大一塊,接著給自己也夾了一塊,有滋有味地吃起來:
吃肉嘛,就得有肥有瘦,豬身上長的肉本來就有肥有瘦的。他們光讓吃瘦的,不讓吃肥的,我能咋辦,那就放著不吃唄。
胡誌明點頭表示認同,不過他自己吃得挺少。胡誌明吃飯偏好清淡,飯量也小,可毛主席一直給胡誌明夾菜,胡誌明接過來後又遞給同桌的工作人員,小聲叮囑說:
兄弟,你來幫忙解決掉吧,不吃可就糟蹋了。
吃過午飯,毛主席跟胡誌明在小客廳歇了會兒,胡誌明就站起來說要走了,還讓毛主席多註意身體,別送自己。可毛主席跟他握手道別後,還是堅持把他送到了樓梯那兒。
第二天,胡誌明心情超好,坐著專機去了北京。中共中央在北京給他辦了壽宴,政治局委員和他們的夫人差不多都來參加這場宴會了。在北京待了兩天,董必武陪著胡誌明到各地去參觀遊玩。
在杭州,胡誌明又見到了毛主席,在離開杭州前,胡誌明特意問毛主席,對於越南問題還有啥指示?毛主席回應道:
毛主席那既幽默風趣又意味深長的回答,讓胡誌明印象極為深刻,難以忘懷。
後來越南局勢的走向,跟毛主席預料的完全一樣。即便美軍把兵力加到了 55 萬人,可越南人民有中國人民支持,讓美軍深深陷在越戰的泥潭裏出不來,最後只好簽訂停戰協定,把在越南的所有美軍都撤走了。
毛主席趁著這個時機,讓美國知曉了新中國的能耐,巧妙地向美國表示了想要改善中美關系的意思,逼得美國不得不把改善對華關系這事列入日程。
世界的格局從這時起有了重大的變化。
【「債欠得太多了,要還只能還一點」】
胡誌明回到越南以後,毛主席有兩次都說,想去越南南方瞧瞧,可都被胡誌明委婉拒絕了,這讓毛主席特別遺憾,欠胡誌明的這個「情」,到去世都沒還上。
新中國成立以後,胡誌明經常來中國存取。抗法戰爭勝利,擁有一半國土的越南民主共和國開始搞社會主義建設,這時候也有條件請外國領導人來了。
在 1960 年之前,蘇聯、印度、印尼的最高領導人都被邀請存取過越南,可關系最親近的近鄰中國,除了周總理,毛主席和劉少奇都沒去過越南。
胡誌明特別在意這事,決定趕緊邀請他們過來。
在 1960 年的一回會見時,胡誌明當面請求毛主席和劉少奇在 1961 年各自存取越南,而且特別指明讓劉少奇公開存取,到那時候會給他舉辦最隆重的歡迎儀式,規模得超過別的外國領導人。
胡誌明了解毛主席的性格,清楚他不輕易出國,所以沒對毛主席存取提具體要求,只是反復強調:「一定得去,明年春天劉少奇同誌一定要去,他的債明年春天還。毛澤東也得去,這筆債也要還,時間你們自己定。」
眼瞅著到了 1961 年 11 月,毛主席和劉少奇對於胡誌明的邀請沒啥反應,這可把胡誌明急壞了。他自己從新中國成立起,都去過十多回了,可這倆人一次都沒去過越南。所以,他決定再一次向他們發出邀請。
11 月中旬的時候,胡誌明又當著兩個人講:「首先啊,我再提個邀請,邀請毛澤東同誌、劉少奇同誌還有其他同誌到越南去,公開去或者不公開去,都歡迎。毛澤東同誌和劉少奇同誌,我邀請過好多回啦,光今年,我跟你們見面的時候就邀請了三次。我來的次數越多,你們欠我的就越多。」
「債欠得太多啦,根本還不上,要是還也就只能還一點點。」看到胡誌明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毛主席只好講了實話。
1963 年 5 月,劉少奇正式去越南存取,算是把欠下的情給還了。胡誌明可高興啦,在機場發表了特別熱情的講話,還吟誦了中越兩國大家都知道的「越中情誼深,同誌加兄弟。心心早相印,今日喜重逢。」
眼瞅著越南抗美救國的戰火越燒越厲害,毛主席心裏一直惦記著南越的人民,就有了親自去越南瞧瞧的念頭。可出於安全方面的考量,胡誌明一直沒同意,還跟毛主席講,就連他自己都不能去靠近越南南方的地方。
毛主席真誠地表達,甚至講了自己走遠路沒問題、也不怕死之類的話,可胡誌明就一句,不能去,最多只準許他在河內周邊瞧瞧。毛主席有點失落,跟身邊的工作人員講:
1966 年,越南代表團又到北京來談事情,毛主席接見他們的時候,又說想去越南南方瞧瞧。當時南方局的副書記阮文靈跟毛主席講,胡主席也提過這個想法,可因為安全問題,沒讓去。對毛主席,他們也是一樣的做法,等南方解放了,肯定請毛主席和胡主席一塊兒去。
黎筍跟毛主席講,就算他自己沒去越南南方,可他的想法早就到那了。
他倆說的那一番話,好像把毛主席給說通了,打那以後,毛主席就再沒提過這個事兒。
1967 年起,胡誌明的健康變得越來越差,多次來中國治病休養,等病情平穩些了,就回越南去。毛主席特別重視胡誌明的病情,先後四次派醫療組給他醫治。
胡誌明在病逝之前,大部份時候都昏迷著。有一回從昏迷裏醒過來,突然就問誰能唱中國的歌,說自己想聽【延安頌】。兩位中國護士達到了他的要求,一塊兒合唱了【延安頌】,胡誌明臉上就有了滿意的笑容。
後來中國醫療組的同誌講,這是胡誌明臨終前感到最欣慰的事兒。
胡誌明病逝的訊息傳到北京時,毛主席特別傷心,中國人民就這樣失去了一位戰友、一位親如手足的兄弟,越南人民也失去了一位出色的革命領袖。
從六十年代往後,毛主席就不再出國了。周總理說自己先去河內,向胡誌明的遺體告別,接著再讓李先念帶著代表團去參加葬禮。
毛主席瞧了周總理的安排,在報告上寫了「同意」這倆字,接著跟秘書說,再給他尋一張胡誌明的照片。
等毛主席擡起頭,秘書看到他的眼裏早就滿是淚水。
兩位老人在世的時候一直盼著能去越南南方,可因為環境的問題,始終沒去成。他們這美好的念想,從此就留在大家的記憶當中了,成了永遠的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