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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精神病異己體驗:別人住進你身體,思想未表達,已被人知道

2024-09-28健康

我接觸過好幾個精神病人,你知道他們的精神世界是什麽樣的一幅圖景嗎?

1

小時候,我還不懂事。

一個女性親戚,大概40來歲,她有3個孩子,20歲就嫁給了丈夫,丈夫是教書的,夫妻倆總是爭吵不斷,男的讀了不少書,自然舌戰群儒,對付小學畢業的她綽綽有余。

他們因生活瑣事,常起紛爭,丈夫在外彬彬有禮,溫和謙恭,回到家裏,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成了暴脾氣,總是把妻子當成撒氣的目標,夫妻倆像是兩罐火藥,一碰就著,互不相讓,加上婆媳關系緊張,有一天,她突發妄想癥,突然聲嘶力竭地叫喊:「有人要殺我!」

她嚇得到處躲藏,到處跑,捶足頓胸告訴別人真有其事,她不停地撕扯著自己的衣服,驚恐萬狀,就像一只可憐的困獸, 但爆發力極大,做出生死抗爭,幾個大漢都奈何不了她。

她從院子的這一頭跑到院子的那一頭,先是躲在自家衣櫃裏,躲在門角裏,躲在床底下,都不行,後來,她跑去了鄰居家避險,呼天搶地,要院子裏的大家來主持公道,她反復地申訴,說有個壞蛋跟蹤她,要殺了她。

當時,誰也拿她沒辦法,很奇怪的是,好在過了一天她就好了,再也沒有犯過此病,後來我翻了一下書,這種應該是突然受了刺激,觸發了一過性的精神性疾病。

2

第2個瘋子,是一個是男性瘋子,我把他叫「安靜的遊-行男」。

我那時還在讀小學。

他大概40歲上下,四方臉、濃眉,臉上有刀刻般的苦澀,但也有屬於知識分子的文雅 。他顯得與眾不同,總是穿著一套極具年代感標識的中山裝、草綠色,扣得規規整整,他從我們小學門廊緩緩走出,手舉一根長竿子,上面書寫著白紙黑字的大字標語 ,他穿過大操場,來到學校大門口,安安靜靜在那站好,舉著如旌旗般的標語,眼望前方,緘默無語,一動不動,像一座近代雕像,一站就是數小時。

我總是被這奇異的景象吸引:在陽光下過於耀眼的白紙、潑墨的黑字,像黑色汙血從竿子上滴下,黃綠色軍裝的守護,幹凈儒雅,堅毅的、深邃的又似乎無限空虛的眼神,執拗的行動和姿勢,固若磐石, 不知那意味著什麽。

我在他周圍停下,看了又看,但當時年少,看一看也就走了,不會用心去琢磨什麽,這些異象超出了一個小孩能理解的範圍,對重大歷史事件空白經驗的我,完全只把他當一個奇異的符號欣賞 ,也沒有人告訴我個中含義。

多年以後,偶然跟父親提起這事,他告訴我,他知道那個人,他曾是一位中學老師,當時是少有的一名大學生,一位被wen ge迫害過的人 ,總是糾結於過往,走不進美好的新時代。

可惜我當時年幼,沒有留意那標語到底寫的什麽,那一定代表他內心最隱秘的傷痛和憤怒,代表他深陷泥潭不肯走出的因由,代表他糾結的過往和屈辱 。可是他卻又選擇或說無所選擇,做了一名世界上最溫和、最安靜的個體遊-行者 。

3

第3個瘋子是一個女性。

那時,我暫住異鄉,在河邊遛達時遇到一個衣衫襤褸的女精神病人,她把街上撿來的所有被子都披在肩上,花花綠綠的,臉臟不溜秋,黑紅黑紅,身體還健壯,也就30多歲的樣子,但一看就不正常,她在河邊的翹翹板上停留,眼神飄忽,沒有目標,自言自語, 我試圖跟她對話,才發現很絕望,她咕咕噥噥,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與現實毫無瓜葛。

她再也沒辦法跟人類正常交流,雖然她的語言功能還有。

我現在記得她笑起來的樣子,還有她的厚嘴唇,黑裏透紅的臟兮兮的臉,是一種鄉下人的憨厚 。如果如果她沒有瘋掉,她應該是一個單純的、樸實的、健康快樂的媽媽。

4

第4個瘋子也是女性,才發現女瘋子比男瘋子多,至少在我的生活裏遇到的。

她也是三十多歲的樣子,眉眼周正 ,她總在我們小區附近閑蕩。

第一次見她在盛夏正午,她坐在花壇邊休息,一個藍色帆布包放在身邊,形影不離,用七彩線縫補,針腳細密,鼓鼓囊囊,不知什麽內容物。晃一眼,她額頭似乎還泛著某種聰慧,眉眼確實稱得上周正 。我對她咧嘴笑笑,表示友好,她不回應,不答話,似乎並不懂得人類的語言,也沒有與同類交流的欲望 。仔細一看,媽呀,大熱天,她穿了四五件衣服,一件套一件,最外面罩了件紅黑格子衫,好在瘦削看不出臃腫,褲子、鞋子還是較時髦的款式,盡管有點臟,裸露的皮膚也還幹凈。

她對我視而不見。

出乎意料地,她拿出一個小包,用白色絲巾裹著的小包!她小心翼翼開啟,臉色喜洋洋,正細查她的什麽寶貝(好像是一堆針線套裝,還有一些細小物件), 我突然明白了那個帆布包上的細密針腳就是她的傑作。她開啟細細欣賞了幾分鐘,嗅了又嗅,看了又看,萬般不舍 ,然後又小心收好,藏在她認為安全的地方。

她背上帆布包,最後起身,正正身子,以天為鏡,整了整衣冠,然後像一只海洋中的軟體動物,遊向酷夏空無一人的大街,她眼神空洞,躅躅前行,拋下了她並不需要的人類。

日子一天天悄無聲息滑行。夏去秋來,某天,在一個街心花圃遇見她。當時,突見一個肩上扛著一只黑貓的身影 ,定睛一看,是她!我㤞異地跟上,她臉上多了些風霜刻痕,皺紋愈深,她在街角坐下,把貓放下來,輕柔撫摸著它,對它咕嚨咕嚨細語,也不知什麽語言。但這一次,她對我起了警惕,她不友善地剜我一眼,像豎起一面「閑人勿近」的白旗,並作惡語狀,大概認為我要威脅她的小貓 。我不好意思,訕訕地離開了,帶著不為人知的羞愧,畢竟,我的觀看也是一種侵犯。

後來據小區的人說,這個女人多年來一直在周圍活動,不知她來自哪裏,她從不傷人,不與同類說話,面象也善,還相當幹凈,但她願跟貓狗為伍,跟太陽、樹葉和空氣說話,沒人能探進她的內心, 應是哪家的良家婦女經歷了什麽劫難,然後走失了,她或也曾出色地為人妻、為人母吧。

又是一段時日的空白、寂靜。

一個雨夜,我正在廊沿散步,像困獸走來走去,突然發現一個黑色的身影坐在前方,多麽熟悉,是她!她正懷抱心愛的小貓,蜷縮著,安靜地盯著雨簾,我站在她身後呆了一陣,雨點細密有聲,敲擊著綠葉灌木、磚石、泥土,敲擊著時間、空間、我們和未來……

又是一大段時間的空白。

後來又見她了!只是這次她大不如前,我嚇了一跳,確認是她!這一次,她安靜地坐在喧鬧的街沿,瘦得厲害,低眉,一人一世界, 雖然周圍人來人往,像一個龐大星系圍繞著一顆孤獨的恒星旋轉,星雲洶湧,不斷變幻,而她坐在世界的正中央,空空洞洞,或滿滿當當,百無聊賴。

她的衣服、褲子、鞋子更破爛了,打扮鄉土,格子衫外罩一條花被,不合時宜,她很臟,黑乎乎的,臉上、手上、皮膚的裸露部位烏漆漆,頭發篷亂,蒼老很多,原來的精氣神好像被日月噬啃,都塌陷了,勉為安慰的是,那只黑貓還與她相伴。

她非常愛護她的貓,容不得外人欺負它、靠近他,像愛一個孩子一樣,她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小花」,嘟嘟囔囔跟它說話 。

那只藍色背包換成了紫紅背包,仍有針腳縫補的細密痕跡,顯出她曾經的心靈手巧聰慧血液 ,地上,有人施舍給他一盒糕點、一瓶水,還散落了一張健身的還是發廊的小廣告。

這一次,我沒有強求找她目光對接,甚至多看一眼,以免讓她誤以為我在挑釁。她對人類有巨大的敵意。我知道,我的熱切沒有意義,我只能遠遠望著她的剪影,像望著一座你走不進去的城堡,卡夫卡的迷霧城堡, 不知道下一個路口,又在哪個日月,我還能遇見她嗎?

後來,非週期性地,每次一看見她扛著貓的身影一晃而過,我就心生悲愴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熟悉她了,她也在街上流浪了數年,偶爾看到她自由自在走在大街上, 還好好的,我又為她感到高興,為她祈禱。

以上四位,是我小時候和現在遇見的精神病患者,他們每個人有自成一體的世界,是謎、是堡壘,我們很難進入,他們遮蔽了我們,與社會和其他人失去聯接,遮蔽掉外界,自成一體,好像退回到原始人狀態,動物性那頭,當然是因為他們生病了,大腦出現問題,他們的行為自己無法控制,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以瘋癲對抗現實世界的秩序。

我不是精神病人,但對人的精神世界非常好奇,總想了解它,弄明白它。

我記得我看過一個精神科醫生的介紹,他說,精神病最可怕的一條是:異己體驗!就是說「患者感覺腦子裏會有不屬於自己的思維,覺得思想還未表達,就已經被人知道了。」

這意味著什麽?是別人住進了你的身體嗎,感覺不是你自己,你的身體和思想由此而分裂,所以叫「精神分裂癥」 ?

怎麽樣?大家了解精神疾病嗎?你接觸過怎麽樣的精神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