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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反動卻紅心向黨,百姓多年不知他是誰,政府聲明:他代號112

2024-01-01歷史

1949年10月1日,在北京天安門城樓上,站滿了一群正在哈哈大笑的人,毛澤東手中緊緊握住話筒,爽朗的聲音傳遍了中華大地:新中國在這一天終於成立啦!

在這個華夏兒女普天同慶的日子,新中國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逐漸步入正軌。在抗戰中犧牲的革命烈士們,也將迎來勝利的曙光,這其中就包括很大一部份執行隱蔽任務的情報工作者。

新中國成立之初,無數地下工作者都「守得雲開見月明」,可這並不代表往後就可以放松警惕,高枕無憂了。 蔣介石 雖然逃去了台灣,但他那多如牛毛的國民黨特務們,卻分散在全國各地,隨時準備竊取新中國的情報。

為了杜絕這種情況發生,廣大群眾也會熱心幫助公安,偵查是否存在可疑人員,畢竟大家對新中國的愛護,那可是發自內心的。要不怎麽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呢!剛建國沒多久,就有群眾到河南省新鄉市公安局舉報,說有一家人行為古怪,疑似是國民黨特務。

在河南新鄉,有一家兩口子,先是開了個包子店,做的是傳統天津狗不理包子,好吃是好吃,可好幾個客人吃完都拉肚子,口碑變得很差。按理說,這樣的店沒開幾天就得倒閉,可這家人壓根不受影響,不僅開了早餐店,還開了體育用品店,甚至連隔壁幾條街的照相館,也是這家人開的。

無獨有偶,這家人的體育用品店,賣的東西也是假冒偽劣產品,球拍一拍就斷,質素奇差,價格還貴得嚇死人。就沖這質素,買家難免要去和老板理論一番,可這家店不僅賣的東西不好,服務態度更是差到離譜。

但凡有客人上門,都會被老板拿著掃把轟出去,讓他們愛買不買,不買別在這煩人。做生意講究的都是以和為貴,像這種脾氣暴躁的老板,難免有些反常。一開始,群眾們還以為這位老板就是個無良奸商,專門坑錢來的,時間久了,他們的疑慮更深了。

他們的店鋪明明門可羅雀,沒人願意光顧他們的生意,不知道為什麽反而越做越大。還住在高門大戶的別墅裏,一到夜晚就燈火通明,著實是富麗堂皇。不光如此,出入這房子的都是一些三教九流一看就不著調的人,還有一些很明顯就是國民黨!

這麽明顯的資本主義作風,當然為新時代的百姓所不齒,更何況還跟國民黨扯上了關系,這就不能再放任不管了。於是,很快就有人向公安局舉報了這一家,公安很快就派人來調查,一去就看見老板娘在門口抽煙,那吞雲吐霧的架勢,真是比男人還熟練幾分。

這家人很快就被抓進了監獄,同那些國民黨特務們一起接受改造,可沒過幾天,警察卻又把他們給放出來了。從大牢裏走過了一遭,怎麽說也該安分些了,可這家人照舊我行我素,似乎用行動向百姓傳遞一個訊號——警察被我們收買了,不管我們怎麽作亂,警察都不會管!

就這樣過了很長時間,這家疑似國民黨特務的大奸商,都被當地百姓們排擠,打心底裏認為他們不是什麽好人。他們的孩子上小學時,班上同學說她爸爸是奸商,小朋友們都孤立她。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1968年,政府聲明: 他代號112 。這戶人家的真實身份,終於得到公開——原來人們口中的大奸商,居然是正兒八經的紅色特工。他隱藏身份,潛伏在群眾之間,只為揪出真正的人民叛徒,現在他終於不用繼續潛伏了……

曾護送劉少奇,無名英雄名叫祁文山

原來,眾人口中的大奸商,名叫祁文山,1917年出生於天津。小時候家裏窮,過慣了苦日子的祁文山,很小就要跟著父母一塊做苦力活,可窮人的命總是越發難過,他的父母在他十幾歲時就雙雙去世,失去了雙親庇佑的苦命孩子無依無靠,留在天津只能受人白眼,無奈之下,只好來到河南找他三哥。

祁文山的三哥是河南焦作一名鐵路工人,薪水也十分微薄,只能勉強夠哥倆填飽肚子。三哥畢竟是經歷過社會冷暖的,知道弟弟這種沒上過學的孩子,出來很難找到好工作,便一咬牙把祁文山送到了焦作扶輪學校,只希望弟弟能學到知識,將來找一份體面的工作。

經歷過社會教育的祁文山,開始認識到社會環境是怎樣的,他意識到國家正處在一個極其危難的時刻,自己作為新生代青年應該為國家貢獻一份力量。在這裏,祁文山受到姑姑家兩個堂哥的影響,接受了新文化的教育。

也讓他意識到,有一個叫共產黨的組織,正在團結像他這樣的年輕人,共同為抵禦外敵作出貢獻。他的心中有一團烈火,共產黨的革命激情就是導火線,徹底將這個窮苦人家的孩子點燃。1934年,他帶領同學們上街遊行,組織學生參加運動,控訴國民黨的媚日罪行。

他給三哥寫去一張字條:「 國難當頭,民不聊生,我要為民族解放去戰鬥! 」這樣剛烈的年輕人,很快就被國民黨特務惦記上了,祁文山的名字就這樣,出現在了他們的抓捕名單上。

1936年,19歲的祁文山從焦作一路逃到洛陽躲避搜捕,在洛陽他從事了三哥的行業,也當了一名鐵路維修工人,也就是在這裏,他以工人的身份,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共產黨員。一年後,抗日戰爭全面爆發,祁文山當仁不讓地團結豫西地下黨,誓死捍衛中國國土。

當時洛陽屬於敵占區,日軍已經入境對全城展開封鎖監視,在這樣嚴峻的作戰環境下,祁文山他們想要進行革命活動,可以說是難於上青天。當時,黨組織想出了一個掩護黨員行動的辦法:假扮革命家庭。

祁文山就在一個革命家庭中,扮演「弟弟」這個角色,家庭的其他成員還有「姐姐」和「姐夫」。就是這樣普通的三口之家,真實身份卻是中共豫西特委和洛陽隴海鐵路地下黨機關。

1938年,祁文山接收到黨組織下發給他的任務,護送一位名叫「胡服」的首長,前往河南澠池兵工廠。因為,當時他年紀小人又機靈,所以組織放心地把「胡服」的安危交給了他。一路上,祁文山都保持著高度緊張的狀態,絲毫不放過身邊的任何風吹草動。

就是這份警醒的狀態,讓這位「胡服」首長對他的能力贊賞有加,他們聊了許多豫西開展的工人運動進展情況,「胡服」對祁文山的工作態度,表示十分肯定,並鼓勵他一定要堅持下去,勝利的曙光,總有一天能夠照耀每一寸土地。

圓滿完成任務,回到洛陽的祁文山才知道,自己護送的「胡服」首長,竟然就是 劉少奇 同誌。

也正是這次和劉少奇的淵源,讓祁文山沒多久就從基層調離。黨組織看中了他的偵查能力,也意識到這個年輕人身上蘊含的無限潛力,決定將他往紅色特工的方向培養。在延安學習了段時間後,祁文山受到了許多同學的歡迎。

他性格低調,又能吃苦耐勞,結束學習後,同學們都爭著想要和他合影留念。但是,牢記黨組織教育的祁文山,知道自己將來很可能會當一名潛伏工作者,照片這種容易暴露身份的東西,他還是少留為妙。

於是祁文山養成了一見到鏡頭就下意識避開的習慣,故而他的後人也沒有幾張祁文山年輕時期的照片。結束了延安的學習,他又被派往蘇聯紅軍軍事學院學習,在這裏他很快掌握了爆破工作,因為任務完成得十分出色,他還額外學習了情報搜集,榮獲蘇聯紅軍參謀部上尉軍銜。很快,他就畢業了,回到國內成為了一名合格的特工。

隱藏身份24年,當之無愧的紅色特工

從蘇聯回國後,祁文山先後在天津、北平、河南等地搜集情報,最後組織決定把他派往哈爾濱。哈爾濱在中國的最北端,當時也是日軍盤踞的大窩點,可以說是搞地下工作最不容易的地方。但是,祁文山並沒有絲毫懼怕,堅決服從黨組織的一切命令。

因為,祁文山單身一人身份不易隱蔽,組織決定幫他找一位伴侶協同工作,一心撲在革命事業上的祁文山,竟然連終身大事也是組織安排的。當時,組織裏緊急搜尋一位女子,跟祁文山組建家庭,可短時間內找一個合適的人,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當時,一個社會部的領導給出的建議是,找一個工人家庭或者貧農家庭的姑娘,這種姑娘一定會一生跟隨你,用生命保護你,千萬別招惹洋學生就行。他謹遵領導指示,最終選定了一個天津老鄉。1945年冬天,一個叫做王建淑的女子,遠赴他鄉去尋找素未謀面的丈夫。

為了掩人耳目,王建淑不能表現得畏畏縮縮,她知道丈夫是革命工作者,自己不能給他掉鏈子。於是,她在祁文山的教導下,學會了抽煙、打麻將等,民國富太太才會做的事情,有時候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都會感到陌生,可她心裏明白,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祁文山表面上偽裝成一個叫「宋一文」的富商,四處結交日本軍官,實則是為了打探情報。而王建淑偽裝成低調的富太太,也結交了許多上流社會的女性,對祁文山的工作多有幫助。

在哈爾濱的間諜任務結束後,祁文山帶著妻子返回新鄉,繼續隱藏身份建立情報站,為解放新中國暗暗努力。在新鄉的日子,祁文山一直被百姓當作惡勢力資本家,為了方便搜集情報,祁文山不得不擴大自家產業鏈,這樣南來北往的人們,總會捎來些有用的資訊。

情報搜集是個隱秘的工作,祁文山為了不暴露身份,導致功虧一簣,就把情報點設在自己家中。白天,他們一群人四處收集情報,到了晚上,就聚集在祁文山家中開會總結,他的妻子王建淑就站在門外,抽著煙和街上的人閑聊,一則放松敵人警惕,二來也是幫他們放哨。

1948年國民黨40軍駐紮在新鄉,正好撞在祁文山一行人的槍口上。當時,國民黨決定用三個團的兵力,偷襲500名在大召營休息的解放軍戰士。中國共產黨一名地下情報員劉世英,剛好在40軍任職,他立馬聯系上了新鄉情報站的祁文山,祁文山又透過包子店聯系解放軍戰士,通知他們趕緊離開,結果敵軍開著武裝戰車殺過來時,連解放軍的衣角都沒摸到,反而還在回城的時候,遭到了解放軍的伏擊,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1949年新中國成立,全中國都響徹了解放的號角,可祁文山的地下組織卻沒有解散,原本正打算回鄉發展的祁文山,收到上級命令,按兵不動。原來新中國剛成立,還有許多潛伏的國民黨特務沒被消滅,他們賊心不死,還想要在暗地裏使壞。

為了不讓敵人的陰謀得逞,組織只好把沒有暴露身份的祁文山夫婦留在河南。為了方便暗地作戰,他被組織安排成為了一名「敵特」,也就文章開頭那一幕,祁文山被抓進了監獄,卻又很快被放了出來,並不是收買了警察,而是這家人,看似反動卻紅心向黨,百姓多年不知他是誰,還一直錯怪他是國民黨特務。

身為一名共產黨特工,只有吃得苦中苦,才能真正地報效祖國,祁文山等人搜集情報有專門的一套系統:收集帝國主義情報的代號「新美」,搞國民黨中統局特務情報的代號是「鄉中」,而祁文山是專搞國民黨軍統特務情報的,代號叫「市軍」。

1950年,新鄉公安局就根據祁文山提供的情報,開展了一個「國民黨特務培新改造班」,明面上是特務們聚集在一起做思想改造,實際上是讓祁文山暗地混入其中,同這些國民黨遺留特務們打成一片,再搜集反動情報。

果真,就在祁文山的忽悠下,很快就套出特務們想要越獄的想法,連時間和行動方向都計劃得清清楚楚。祁文山很快將這條重要資訊,傳遞給公安局局長李孝康,早有準備的警察同誌們,成功壓制了反動分子。

祁文山曾在晚年時,自豪地對兒女說:「 你爸爸我可是共產黨精心培育出來的紅色特工,他們國民黨的特工,怎麽可能鬥得過我呢! 」雖然,這從側面說明了祁文山演技高超,機智過人,可這確實也給他的生活帶來了不便。

女兒祁葆珠就深受苦惱,上學時許多孩子都被送到育才學校讀書,可祁文山的兒女卻沒資格就讀,原因是祁文山出獄後的形象是資本家,大奸商。當時祁葆珠剛上學,學校老師要求學生們填寫家庭成員,她不知道該怎麽填,正苦惱時,旁邊的同學站起來,沖她丟了一塊橡皮,嘴上還大聲嚷嚷著:「祁葆珠的爸爸是大奸商!是資本家!是壞人!」

年幼的祁葆珠,哭著回到家中向爸爸哭訴,祁文山看見女兒被欺負成這樣,心中很不是滋味,可他有任務在身,不能輕易透露。只能將女兒抱在懷中,輕聲哄道:「爸爸是好人。」

2011年,祁葆珠接受采訪,在她的回憶中我們得知,父親祁文山從小就教她打腰鼓,還要讓她多吃些小米粥,祁文山向女兒解釋道:「喝小米粥身體會變好,延安的女戰士臉色紅潤,就是喝小米粥喝出來的。」她知道,小米粥和紅腰鼓在父親心中,代表延安的黨中央,毛主席!

1956年,中國開展了社會主義大改造,祁文山作為「資本主義代表」,第一個積極配合國家,帶頭加入了公私合營,並且主動將「私有財產」全部上交國家。誰也不知道,這個外人眼中的資本主義奸商,實際上一貧如洗,家裏的大別墅,大店鋪,都是黨組織為了方便他收集情報的公共資產。

根據祁葆珠回憶,任務臨近尾聲階段,爸爸每天晚上都要帶著全家人,一起在餐桌前唱【國際歌】,許多鄰居都不懂,為什麽一個資本家要這樣做,只覺得他虛情假意。

一直到1968年,從事特工工作長達27年的祁文山,才得以將身份昭告天下,從前冤枉過他的一些鄰居老鄉,全都上門向他道歉,可祁文山只是淡淡揮手,一笑而過。

民眾對他假身份的怨念,他是能夠理解的,只要大家心都跟著黨走,哪裏都會是光明的。很長一段時間,祁文山都生活在黨組織的保護下,為了防止不法分子對他做出傷害,也是為了黨的內部機密考慮,這些年有人要見祁文山還得打報告。

1977年,祁文山終於出面前往河南省政協工作,女兒祁葆珠任第九屆政協常委、民進河南省委巡視員。祁葆珠說,父親這一生有兩套檔案,其中一套就存放在省公安廳保管,拒不示人;另一份放在河南省委組織部,祁葆珠已經檢視過了。

據曾經管理祁文山檔案袋的省公安廳退休幹部轉述,藏在公安廳中的那一份檔案,記錄了祁文山二十幾年來傳奇般的特工生涯。雖然,祁葆珠很想探查一番,但她還是遵守黨的紀律和規定,將這一份記憶埋藏在心底。

1992年,國家頒發給祁文山「 一級金盾 」作戰獎章,以昭示這位偉大的特工,擁有多麽傳奇的一生,這是黨和國家對「無名英雄」的最高級獎章。沒有他們在另一面的不懈努力,黨組織將失去左膀右臂。

1997年香港回歸,80高齡的祁文山在這一年與世長辭,他作為傳奇特工度過的前半輩子,也再一次展現在了眾人面前。在他死後,他的革命伴侶王建淑的生活費,每月卻只有120元,省公安廳了解到英雄遺孀的狀況後,決定特別給她發放補給費用,老人滿頭白發,心中對黨和國家都充滿了感激。

當年她才19歲,就將一輩子交到了祁文山手中,協同丈夫作戰,她從未有過怨言。晚年女兒也經常同她聊天,可關於過去,任何同丈夫工作有關的事情,她都只字不提。

祁葆珠說,這些年她也走過了許多地方,從延安到天津,再從哈爾濱到洛陽、新鄉等地,這一切都有父親的影子,這裏都是她父親曾經戰鬥過的地方。她的父親,是一名偉大的紅色特工,代號112。

每到一地,我都忍不住淚流滿面…… 」這是一個女兒對父親的思念,也是為自己父親是一位紅色特工而感到自豪的淚水。紅色特工祁文山一生都充滿了傳奇色彩,毫無疑問,支撐他走過這些艱難歲月的是,心中對革命的熱情以及對黨的忠誠。

他將生命安危拋諸腦後,以人民利益為追逐目標,陪他度過一生的不只是他的妻子,更是他永恒的革命伴侶。而在黨組織的發展歷史上,還有許多像祁文山這種優秀革命戰士,他們默默無聞地活動在人民的視野下,從不喧賓奪主,有的甚至還會遭到冷眼嘲諷。他們從無怨言,滿心滿眼都是如何解放人民?如何讓人民過上好日子?

這樣的人,是當之無愧的無名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