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有一種風俗,叫做「拉幫套」,古時候也叫「招夫養崽」,這種傳統習俗在古代存在過很長的歷史。
清朝末年,東北一帶有個叫福來的村子,村子裏有這樣一戶奇特的人家,‘兩夫一女’,村子裏有對他們唾棄鄙視的,有同情的,有看笑話的。
妻子叫劉娥,她和丈夫李來成親後,育有一子一女,兩人都是勤快人,家裏種著十多畝地,日子過得還算和美。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一次李來趕著馬車外出,摔下山澗,被救回來後,腰部以下都不能動了。
生活的重擔一下子壓到了劉娥一個弱女子身上,看著年輕的妻子和嗷嗷待哺的孩子,李來下了一個決定。
幾天後,家裏多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看著劉娥詢問的眼神,李來介紹道:「這是崔建崔大哥,以後他就是我們家裏的一份子,小娥你以後待崔大哥,要像對我一樣。」
劉娥看著自己的丈夫,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崔建見此,忙出了屋子,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夫妻。
「小娥,對不起,我也是沒辦法,家裏那麽多地,你一個太辛苦了,孩子還小,還有我這個拖累,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你這麽年輕,我怎麽忍心你守活寡,我已經是個廢人了。」
「這些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可我在乎,你若不同意,那我便死了算了,也不再拖累你。」
劉娥見李來這樣說,只得含淚同意,晚上,劉娥哄睡了孩子,就被李來趕去了崔建的屋子。
崔建看著劉娥年輕美麗的臉龐,有些不知所措,他今年三十多了,父親早逝,拖著重病的母親,賺來的錢全給母親治病了,家徒四壁,娶不起媳婦,直到母親一年前去世了,他才能松口氣,可是也過了成親的年紀。
當李來托人找到他時,他心裏是慶幸的,他有的是力氣,李家十幾畝地,他有信心種好,養活一家人。
「你……。」看著劉娥,崔建不知道該說什麽。
「崔大哥,我們早點休息吧。」劉娥打破了兩人間的尷尬,既然以後要靠這個男人,那她就應該真心待他。
另一間屋子住著的李來,看到崔建屋子的燈熄滅了,躺在被窩裏,滿面淚痕。
三個人從一開始的尷尬,到慢慢的習慣,崔建也確實能幹,家裏地裏的活都是他一人幹,劉娥在家帶孩子,照顧李來。
一年後,劉娥懷孕了,崔建想到自己有了後,幹活更加賣力。劉娥和崔建相處的日子,對他也慢慢有了感情。
崔建很善良,對兩個孩子和李來都很好,平時李來需要翻身,擦拭身體這些活都是崔建在幹。兩個孩子更是經常被他扛在肩頭玩。
兩個孩子對這個崔叔叔也是喜歡的不得了,知道自己的娘要給自己生小弟弟小妹妹了,高興的在屋裏歡呼,只有李來靠在床頭,有些失落。
這日,劉娥帶著兩孩子和崔建一起去趕集市,臨出門前,劉娥向李來說道:「我今天準備去集市買點布和棉花,給你做個新襖子。」
「我一個殘廢,穿啥新衣服,你給自己和孩子們做就行了。」
「今年地裏大豐收,你不用擔心錢。你還有什麽想吃的嗎?我一會給你買回來。」
「只要是你買的,啥都好,你以後和孩子好好過日子,崔大哥人不錯,你別虧待了人家。」
「有你在,咱們肯定日子越來越好。」
「小娥,你叫崔大哥把我扶起來一下,躺久了有些難受。」
劉娥聽他這樣說,忙出去喊了崔建,崔建把李來扶起半躺著,出門前又給他倒了水,拿了些吃的放桌上才出去。
看著四人離去的背影,李來心裏五味雜陳。
四人在集市轉了半天,又買了一堆東西,才趕著驢車回家,到家後,只見自己家裏院門大開,圍滿了人。
「李大嬸,你們圍著我家幹嘛!」劉娥看著門口一堆人,忙出言詢問。
「你還有臉問,你個毒婦,竟然毒死了我弟弟,我可憐的阿來啊!」從屋裏沖出來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上前就想打劉娥,崔建忙擋在了劉娥前面。
聽到婦人的話,劉娥一楞,瞬間又反應了過來,忙沖進屋內,發現李來蜷縮在炕上,人卻明顯沒了氣息。
「阿來,你怎麽能丟下我們去了。」劉娥和李來這麽多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要不她也不會同意‘拉幫套’這樣的事。
「你毒死了我弟弟,還在這裏假惺惺做什麽。」剛剛的婦人是李來的姐姐李翠,她今天回娘家打算看看弟弟,沒想到推開門後,發現自己弟弟已經沒了氣息。
「大姐,不是我們。」劉娥忙解釋道。
可是李翠根本不聽他們解釋,事情鬧到縣衙,縣令派了捕頭陳勝來檢視現場,只見炕上有個小方桌,上面放著個水壺和一個瓷碗,還有些吃食,方便李來可以自行倒水喝。
李來面色發黑,嘴唇發紫還有血跡,經仵作檢查,的確是死於老鼠藥,仵作掰開李來的嘴,發現嘴裏還有些碎紙屑。
陳勝將方桌上水壺裏的水倒在碗中,讓人捉來幾只老鼠餵飲,結果不消片刻,這幾只老鼠都死了。
見到此景,李翠大哭:「阿來肯定是崔建和劉娥所害,在水壺中下了藥,這樣就造成了不在場的證據,目的就是除掉他,他們兩人能毫無打擾過日子,還能得了這家業。」
按目前情況來看,崔建與劉娥確實有很大嫌疑,因為李來一死,獲利最大的就是這二人了。
陳勝詢問了李家的隔壁鄰居,當日上午有沒有聽到過呼救聲,鄰居們說並未聽到喊聲。陳勝還特意找人在李來屋中喊了兩聲,發現左右的鄰居家都能聽到。
「你們家可有買老鼠藥。」陳勝看著劉娥問道。
「前段時間,家裏剛收了糧食,引來老鼠偷吃,就買了老鼠藥。」
「平時老鼠藥都放在哪裏。」
「因為孩子還小,還剩下的兩包藥就放在了崔大哥屋子的櫃頂上。」
劉娥忙去了崔建屋子,發現老鼠藥少了一包。
「前幾天我看還是兩包呢!」看著少了一包藥,劉娥看著崔建的眼神有點慌。
「阿來腿不方便,這老鼠藥怎麽跑到他喝的水裏,不是你們還有誰!」李翠大聲怒罵著。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老鼠藥少了。」崔建被嚇得也慌了神。
這時李來六歲的兒子李明,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明兒,你怎麽了,別怕,娘在,娘在啊。」劉娥聽到兒子的哭聲,忙低頭哄他。
「娘,前幾天爹爹說他自己在家時,經常有老鼠跑進屋裏,他讓我幫他去崔叔叔屋裏拿老鼠藥,說等我們不在時殺死進屋的老鼠,爹爹不讓我告訴你和崔叔叔,還讓我以後要聽崔叔叔和娘的話,長大了要孝順崔叔叔。」
「娘放那麽高,你怎麽拿到的。」「我爬凳子上拿到的。」
李明的話讓陳勝豁然開朗,斷定李來應該是自殺。
陳勝分析道:「李來若是死於他殺,中毒時肯定會大聲呼救,但左右鄰居卻都未聽到聲響,方才李明說過,事發前幾日,李來曾讓他偷偷給自己拿過鼠藥,還不讓李明告訴家人,而且李來嘴裏的碎紙屑,經過比對和剩下的老鼠藥紙包一樣,李明肯定是用嘴撕包裝紙,才會掉進嘴裏了。這幾點可以說明,李來是自殺。但現在有個疑問,既然李來是自殺,直接吃了鼠藥就可以了,為何又將藥放在水壺裏?」
在場眾人聽了陳勝的分析,都覺得有理,李翠卻則面容緊張,眼神惶恐,陳勝經歷過不少案子,經驗豐富,見她的表情異樣,心中起疑,便將李翠叫到跟前,質問原因。
李翠一個農婦,沒見過大陣仗,心中恐懼,很快就交代了實情,此案也真相大白。
原來水壺裏的鼠藥是李翠放的,為的是誣陷崔建與劉娥,她擔心弟弟死後,崔建和劉娥奪了弟弟的家產。
她不放心李來,經常回娘家看望,今日進門發現弟弟已經死亡,手裏抓著一個紙包,裏面還有一些鼠藥,見到這個情景,她瞬間明白,弟弟是不願再這樣茍活,她的弟弟過得憋屈啊!活著比死了還痛苦。
為了一家人,不得不找人拉幫套,可是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生活在一個屋裏,他無奈又心酸,見崔建這一年來對孩子和妻子都很好,他也放心了。
李翠看著弟弟的屍體悲痛不已,但她瞬間冷靜下來,弟弟的死亡已成定局,她無論如何要替弟弟保住家產和孩子。於是她把李來手裏剩下的老鼠藥倒進了水壺裏,想陷害崔建和劉娥。
家裏只有崔建和劉娥兩個大人,兩個孩子還小,又是李來的親骨肉,出了事,那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崔建與劉娥,只要除掉這二人,心裏也就踏實了。
案子大白了,村民們紛紛指責李翠心腸太壞,陳勝稟明縣太爺後,本要判李翠幾年牢獄,劉娥和崔建卻為其求情,最終縣太爺罰了李翠幾十板子,去了半條命,此事才算了結。
崔建和劉娥經此一事,感情更加深厚,兩人正式成了親,有了兩人的孩子,但是崔建還是待李來的孩子視如己出,等他們長大,更是把當初李家的財產全部給了他們。
結語:‘拉幫套’是時代之下的產物,當時這種制度是為了生存需要,有一定的積極作用,但它始終與倫理道德相背離,長此以往,這樣的婚姻習俗是要走向滅亡的。
婚姻的好與壞都是夫妻兩個人之間的事,容不下第三個人插足。婚姻是一場渡劫,若是分了心走了神,渡劫失敗,就會被傷得體無完膚,不死也會丟掉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