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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海戰役時,駐徐州蔣介石軍隊貪腐「眾生相」,其花樣超乎想象

2023-12-21歷史

1948年底,淮海戰役即將來臨之前的徐州,異常「繁榮」。當時徐州及其周圍的國民黨駐軍有三十萬之眾,遠多於民,這也給徐州帶來一種畸形的「繁華」。

大戰在即,徐州城裏的銷金窩、俱樂部、招待所等場所幾乎天天爆滿,軍人們進進出出,花天酒地,仿佛絲毫沒受戰爭影響。人們不禁要問,這些軍隊大員們動輒豪擲千金的闊綽,所需花花綠綠的鈔票是從哪裏來的呢?

答案是:貪腐。下面我們就來一起探尋一下國民黨軍隊裏都有哪些貪腐。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這句話,大家幾乎都知道,但是為什麽大炮一響就能黃金萬兩呢?我們能想象到的就是——趁火打劫,強取豪奪。因此,大炮一響,就能財源滾滾而來。

這種情況,好像從北洋軍閥的舊軍隊就已經開始了,最典型的就是炸慈禧墓的孫殿英。到了國民黨軍隊時,實際上又有一些演進變化。除了上述趁火打劫之外,當然還有一些花樣繁多的手段,總之大家各得其所,一起發財。

淮海戰役時的國民黨軍隊

前方作戰的部隊最拿手的本領就是「吃空缺」,也就是「吃空餉」。據說,吃空餉最方便的一級是團長,其次是軍長,後面才輪到師長、營長和連長。這順序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對頭,但是實際情況就是這樣。

因為當時的部隊花名冊都是由連隊來編造,團長可以控制九個連,而軍長盡管名義上可以控制數個團,但是總不及團長與連長發生關系方便,何況這種事情又不能用下命令的形式來下達。至於師長、營長只能在自己那一點少數的直屬部隊裏動腦筋,在數量上當然無法和團長相比。

而連長呢,由於花名冊是由連裏直接編造,當然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但是實際上所能得到的錢也是寥寥無幾,因為對於連隊來說,大頭給了團長,一個連隊也就一百多號人,空缺不能編太多,太多打仗缺人也不行。因此,供連長自己支配使用的「空缺」實際上很少。連長得到的這些錢既要打點上級(因為都知道你有空缺),開支辦公經費,又要迎來送往,交際應酬等,所以剩余就可想而知了。

最沒有油水的就是排長了,但是打仗時又要靠排長在前面沖鋒陷陣賣命。排長之所以很少有意見,只是因為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有機會當連長、營長、團長……也就不太過多計較眼前這點「空餉」的事了。

前方的各級長官靠「吃空餉」,而部隊後勤長官則是靠「做生意」。因為國共雙方一直在交戰,交通非常不方便,貨物往來時有中斷。在這種情況下,部隊的優勢就凸顯出來了,如果不安全有的是兵力護衛,如果通行不暢有的是「通行路條」和運輸工具。於是一些有辦法的後勤主管部門就開始動起歪腦筋。

管錢的用公款倒買倒賣。開張條子就能提到款,然後讓部隊的車子負責運輸,到外地采購物資,賣到徐州當地。這「一買一賣」,在物資奇缺的戰爭年代,利潤那是相當豐厚。更有一些手段厲害的人,先從商人那裏預支貨款,這樣盡管利潤可能會少點,但是不用背負「挪用公款」的心理負擔。

還有管燃料的盜賣汽油,管糧秣的盜賣糧食,在當時幾乎都是公開的秘密,據說都不算什麽稀奇事。

那些僅承擔貨物運輸的人員也有辦法,沒有資金不怕,做不了買賣,就在拉貨時,順帶幾個往返的「乘客」,收些路費,多少都能賺點。

百姓靠土軍人靠賭

唐人在【金陵春夢】中說,蔣介石一生崇拜的人不多,曾國藩算是一個。他崇拜曾國藩的原因之一,就是曾治軍有方。比如如何激勵士兵為自己賣命打仗,他就從曾那裏學了一招:一方面慫恿官兵發財,一方面叫官兵賭博!士兵們輸光了錢,於是再鼓勵他們打仗,打仗之後再搶,搶了再賭,賭了又輸,如此迴圈,士氣問題就解決了,軍官們也跟著發了大財。

蔣介石的國民黨軍隊裏打完仗後,大肆強搶可能不那麽常見,但是賭博卻是非常普遍的,這一點我們可以從影視作品中經常看到。國民黨軍隊表面上禁止賭博,但是從上到下對於賭博幾乎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對於國民黨軍的下層人員來說,吃空餉、倒買倒賣、賣油賣糧等撈錢的手段和自己都沒有啥關系,沒有油水可以揩的底層士兵,就開始想別的法子,而賭博就是首選。

由於士兵薪水較少,一個月的薪水可以說是「買衣不暖,沽酒不醉」。當薪水到手之後,大家都覺得,反正衣、食、住、行,包括看戲都不用自己花錢,每人這點錢都派不了用場,還不如「眾人幫一人」,一賭了事,賭輸了對於自己的生活並沒有太大影響,賭贏了還可以一掃晦氣,耀武揚威地闊氣一陣子。

所謂「老百姓靠土,當兵的靠賭」就是這麽來的。

和解放軍的士兵都是來自於有誌青年不同,國民黨軍隊的士兵來源可以用「三教九流」來形容。對於那些長期混跡江湖又入伍的人來說,還真不乏賭博高手。

據當時國民黨四十四軍的下級軍官馮亦魯在他的回憶錄中說:「他的連隊就有一個賭博特別厲害的兵,人長得不咋地,但賭博絕對是高手,逢賭必贏,幾乎從未失過手。」這名士兵還暗地裏奉勸馮亦魯不要染指賭博,所謂十賭九詐,並現場演示,一副新的骰子或牌九要幾點來幾點,確實有手段。

且說士兵們一旦薪水到手,便三五成群找到營區僻靜的角落玩上幾手,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會派個人輪流在要道處望風,一旦有軍官來查,便趕緊打暗號收起賭具,聚眾賭博的人就假裝高談闊論,似是閑談。軍官一看這情形當然心知肚明,知道是在賭博,但是軍隊風氣如此,也就假裝不知,嘻嘻哈哈,一笑而過。

而長官們自然不屑於和士兵聚在犄角旮旯裏賭,則是到附近老百姓家的民房內聚賭,麻將牌九、骰子紙牌,玩得不亦樂乎。

補給機構油水最多

國民黨軍隊裏貪腐最嚴重油水最多的,還要數各級後勤補給機構。當時在徐州負責這一工作的是國軍聯勤總部下屬的第一補給區司令部,司令部辦公處設在徐州市最繁華的中正路,就在中央銀行的馬路對面。

該司令部不僅管理糧秣、彈藥、武器等補給,還負責鈔票、被服、車輛、汽油、醫藥、各項器材……等等經費物資的籌措供應。

俗話說「經手不窮」,盡管這些物資只是從該機構「過一手」,但國民黨軍的這些官僚們有的是「雁過拔毛」的賺錢辦法。

淮海戰役中的國民黨軍士兵

先說糧秣,由於戰爭影響,交通不便,因此各地的糧食就出現了較大差價,如果後方價格高,那些負責補給糧秣的大員們,領到實物後,立即在徐州當地市場以高價賣出,然後再在前方應補給的地區以低價買進,發給部隊,這樣一買一賣,其中的油水就來了。更有甚者,省下來的運費、汽油也可以變現進入口袋。

不僅如此,在士兵的口糧上也同樣可以動手腳。當時國民黨士兵每人每天的口糧是二十五兩糙米。即便是糙米也供應不到位,那些補給機構的大員們有的是辦法,二十五兩照發,但是只有一半是米,另一半換成了小麥。直到今天,普通大米價格才和面粉的價格持平,這中間的差價又是幾何啊!

軍隊領到糧食之後,如果把小麥賣掉換米,感覺太虧,如果把小麥磨成面粉,兵荒馬亂一時又很難找到那麽多合適的磨面工具,於是只好把小麥混在糙米中一起煮著吃。可以想象,這種夥食,士兵們吃起來個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國民黨軍士兵

再說被服,由於前文說到的「吃空餉」的關系,所以各單位都會出現「衣多人少」的現象,這些剩余被服,都可以拿來進行交易。部隊把這些多余的被服低價賣給後勤補給機構,補給機構再把這些被服轉讓給被服工廠,被服工廠再以新制被服名義向上級報銷。這樣一來,層層都有錢賺。

至於現鈔軍餉,補給機構會和銀行串通,有時將經費壓後幾天再發,由於數額巨大,每天的利息就不得了。那時又沒有銀行卡,沒法轉賬,軍餉都是現金領取。所以軍隊的補給機構和聯勤的補給機構串通好,以道路不通暢為由把軍餉放在銀行多延幾天,也沒什麽人懷疑,大家都覺得晚幾天就晚幾天吧,只要不少發就行。

有些膽子大的軍需官,根據紙幣一日數變,貶值較快的情況,軍餉到手之後,立即換成金條、銀元,等三兩天後再換出,這一出一入,就可以大撈一筆。

還有一些汽油、醫藥及各類器材賣入民間,更有甚者將武器彈藥偷偷賣給地方自衛隊,甚至轉賣給解放軍的,也不在少數。

上面的描述只是國民黨當時在徐州的補給機構的一個縮影,由於這一行油水太多,以至於曾有一位在前方帶兵的少將級別的軍官,到處拉關系托人情,平職也願意調到這種不文不武部門來撈幾年油水,可見誘惑力有多大。

軍商勾結互惠互利

淮海戰役之前,在徐州附近駐紮的國民黨三十多萬軍隊,分布在江蘇、安徽、河南、山東四個省。補給機構承擔的補給區非常遼闊,領運物資需要時間,所以為了工作對接方便,大多數部隊在徐州都設有辦事處,專門和上級接洽補給事宜。

這其中最舒服而又最方便撈錢的就是管經費的軍需人員,經費到手,辦法多多。除去前文所說的購買金條、銀元,最為穩妥的辦法就是套取銀行利息。

這中間,官商勾結的辦法有兩種,一種是軍需人員把經費存入當時徐州的商業銀行賺取利息,銀行對於這種行為自然是趨之若鶩,各商業銀行都專門派出業務人員和軍需人員對接,和他們三日一小請,五日一大請地搞好關系,對軍需人員簡直是有求必應,吃喝玩樂,樣樣安排得妥妥的。

還有一種是鑒於軍需人員不方便出面,就私下和一些有能力但沒有資金的可靠商人合作,由商人攜帶軍人提供的經費南下到上海南京去做生意,賺了錢後自己坐收分成。

社會捐贈轉手倒賣

由於戰事緊急,國民黨在自己的占領區發起「勞軍運動」,大批捐贈物資源源不斷地運到前方有關單位,但是這種社會捐贈卻很少能夠到一線人員手裏。那些經手慰勞品的人員,由於貪利成性,盡管已經大難臨頭,但依然敢於轉手倒賣。有些來不及賣出的,甚至在部隊慌忙撤離徐州城時,將轉運武器彈藥的車輛用於轉運他們貪汙的這些物資。

當杜聿明集團的三十萬大軍分十路縱隊向西轉移,直撲蕭縣時,皖北平原的溝溝渠渠成了阻攔部隊行進的一道道溝壑。為了後續大量的坦克、汽車能夠順利透過,於是不得不將一些裝有補給物資的車輛直接開到河裏用於填溝。

在這一過程中,有的部隊想著車上的物資扔了可惜,就偷偷開啟車廂檢視,結果發現了大量後方捐贈的他們從未見過的物資,比如印著勉勵話語的毛巾、鞋襪、曲奇,甚至還有用瓦罐裝著的四川榨菜。這些本應運送武器彈藥的車輛,被一些後勤補給機構的大員們用來偷偷運輸「半公半私」的慰問物資。應該是想著等仗打完了再拿出來賣掉吧,只可惜數日之後,沒幾個人能夠走出皖北的青龍集。

淮海戰役中的國民黨軍

淮海戰役是解放戰爭「三大戰役」最重要的一次決戰,國民黨軍隊此役被殲五十五萬余人,國民黨的統治也從此發生根本性的動搖。

從歷史來看,國民黨統治的崩潰,有眾多的原因,其中一個就是國民政府的貪汙腐敗,而軍隊是其執政的重要組成部份,今天我們從淮海戰役期間國民黨駐徐州軍隊貪腐的現狀中可以窺其一斑。軍隊這種無所不用其極的貪腐,也註定著他們確實已到了崩潰的邊緣,想不敗也都難。

所以,今天反腐用重典是必要的,也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