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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炎的一首小詞,描寫了農民風雨中耕作的景象,以及對豐年的期望

2024-06-02國風

詩詞分工、各守畛域的傳統觀念,對宋詞的創作有很深影響。諸如「田家語」、「田婦嘆」、「插秧歌」等宋代詩歌中常見的題材,在宋詞中卻很少涉及。

在宋詞中,描寫農家生活的作品本就不多,而且多為描寫農村風光,很少把筆觸深入到農民生活的實際,更少反映出農民的思想感情。

而王炎的這首【南柯子】,卻能以農民的眼光,農民的感情觀察事物,描寫事物,反映出農民的生活和願望,是一篇不可多得之作。

【南柯子】

王炎 〔宋代〕

山冥雲陰重,天寒雨意濃。

數枝幽艷濕啼紅。莫為惜花惆悵對東風。

蓑笠朝朝出,溝塍處處通。

人間辛苦是三農。要得一犁水足望年豐。

這首詞的大意是:

山色昏暗,陰雲重重,天氣寒冷,雨意越濃。花枝經過風吹雨打後,更讓人覺得冷艷嬌紅。千萬不要因憐憫紅花,用傷感情緒面對春風。

披蓑戴笠天天走進風雨中,辛辛苦苦理得田溝處處通。春耕、夏鋤和秋收,人間最辛苦的就是這三農。但願春日開犁以後雨水足,普天之下企盼著人壽年豐。

這是一首描寫農村生活的詞。在宋詞中,除辛棄疾外,幾乎沒有人寫出像這樣具體生動地表現農民生產勞動和心理動態的詞作,所以它的出現是難能可貴的。

「山冥雲陰重,天寒雨意濃」, 起拍兩句,就鮮明地勾勒出春分前後南方一帶雨季的自然面貌:雲層重叠,遮蔽天日,群山失色,空中陰沈沈地,充溢著水氣和寒意。

「數枝幽艷濕啼紅」 一句是詩中令人眼明的佳句,它不僅與陰沈沈的雲、灰暗暗的山形成強烈的色彩反差,使畫面鮮明突出,富有立體感,而且還透出一派勃勃生機景象,富有意境美。

「莫為惜花惆悵,對東風。」 不要因惜花而怨風怨雨,惆悵苦惱。這是發自內心深處的由衷奉勸,語重心長,耐人尋味。

「蓑笠朝朝出,溝塍處處通」, 寫出了農民的緊張勞動。農民趁著春雨普降的大好時機,起早貪黑,忙碌在田間。

「朝朝出」寫農民勞動生活的辛苦。「溝塍處處通」,寫田間景象,溝渠、田埂四通八達,縱橫成網。

「人間辛苦是三農」, 一年之中,春、夏、秋三個農時,是農民最緊張,也是最辛苦的三個季節。特別是春季.常言「一年之計在於春」,只有抓住了春季的農時,豐收才有基礎,才有希望。

「要得一犁水足,望年豐」, 這一句補寫農民的心願。必須在春耕時雨水充足,才能犁田耕種,種子容易發芽生長,這樣才有豐年的希望。這個農民的心願,正好與上片末的士大夫們「為惜花惆悵」形成鮮明對照。

蘇軾、辛棄疾等也寫過一些描寫鄉村生活的詞作,也傾註了熱愛農村、關心農事的情感,他們所作,常如一幅幅民俗畫,蘇軾作於徐州太守任上的一組【浣溪沙】是如此,辛棄疾【清平樂】的筆觸更為細膩入微。

王炎的這首詞則顯示了不同的特色,作者的感情主要不是熔鑄在畫面中,而是偏重於認知的直接表述,理性色彩較濃,因而,寫到農民的生活,如「蓑笠朝朝出,溝塍處處通」,也采取比較概括的方式,不以描繪的筆墨取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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