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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誌怪故事:楊柳青案,劉姨娘報仇

2023-12-19文化

楊柳青案

楊柳青是天津下轄鎮,以木版年畫著稱,李摶霄觀察當年任天津縣令,某天拜謁上司歸來,看到縣衙圍著很多人。原來是一個少年被鬼附身,前來告狀。他升堂審案,少年用老婦人的聲音語氣敘述:「我死得冤枉,我丈夫更加冤枉。」

接著,鬼附在少年身上詳細敘述了事情始末。原來,老婦的丈夫姓曹,生前是楊柳青鹽務的一個差役,年六十歲,只有一子,是個呆子。他想給傻兒子說個媳婦,找媒人聯系了一個孤女。此女被嬸嬸收養,模樣一般。

婚事基本定妥,媒人又來說:「風聞此女墮過胎,不敢隱瞞,特來告之。」曹某夫婦想到兒子癡呆,好不容易找到這門婚事,商量後仍決定娶進門。

入門後,老婦因為兒媳有過汙點,又很懶惰,因此經常責罵,還盤問曾與誰有私。

兒媳無法忍受,回去對嬸嬸訴苦。嬸嬸教唆:「再無禮盤問,就說與公公有私。」

從嬸嬸處回來的第二天,曹某得到一兩銀子賄賂,他很高興,給了兒媳半兩,讓她買布做衣服,其余半兩交給老婦收藏。

起初曹老婦並未多想,當她因為小事辱罵兒媳時,兒媳說以前的情夫是公公。老婦聯想到曹某給兒媳錢買布做新衣,於是堅信不疑,丈夫回來時哭泣痛罵。

曹某無法自明,拿起鼠藥吞下,老婦人看到丈夫掙紮翻滾、痛苦哀嚎,不由後悔,把剩余的鼠藥吞下,曹某夫婦雙雙死去。

官府驗屍,判定俱系自殺身亡,於是從官庫撥了兩具棺材的錢,讓地保買棺掩埋。地保把錢吞沒,用蘆席裹屍,胡亂埋在土坑中,曹某的屍體在下,老婦的屍體在上。地保又在曹家翻找,把曹某積攢的三萬銅錢偷去。如今,老婦人附身在兒子身上,前來訴冤。

李摶霄親內建人掘開土坑檢視,曹某夫妻的屍體確是蘆席所裹,夫下妻上。又拘來曹家兒媳、嬸嬸、地保,一幹人等,的確如鬼所訴。

案子上報直隸大府,兒媳誣陷公公,處絞刑;奸夫是一趙姓無業遊民,已經因為別的事入獄,因此案加重處罰;嬸嬸教唆,按律杖責。當時負責擬此案卷宗的是刑名師爺樓某。

曹某兒子來告狀的時候,夾著一打黃紙,每次訴冤的時候就燒一張,立刻變成老婦的口吻,敘述清晰有條理。退堂後就變得癡癡呆呆,語無倫次。

看熱鬧的人都寂然無聲,汗毛豎起。上文出自清末【洞靈小誌】,是一個悲慘的故事,我覺得始作俑者是那個老婦。

引鬼報冤

浙江鹽運司差人張繼先巧於鉆營,攢下很多錢。他給兒子張炳渙買了一個小官,兒子青出於藍,幾年間暴富,家資巨萬。張繼先此時已經年老,他很喜歡小妾劉氏,於是私攢一千兩銀子放在劉氏房中,對她說:「你好好服侍我,等我死後,這些銀子留給你,是守節是改嫁,都可以。」

這件事卻被張炳渙偵之,他隱忍不發。張繼先臨終前把兒子叫到身邊,囑咐道:「你姨娘侍奉我很周到,我死後,姨娘房中的東西就交給她自己處理。」張炳渙唯唯答應。

張繼先剛咽氣,張炳渙就起了不良之心,他把這件事告訴了姑父吳某,並說:「千兩銀子,被這女子帶走太可惜了。」吳某任泉州太守,是個陰險狠毒的人,他說:「這很容易,你如此如此,剩下的事我來辦。」

於是,趁劉氏守靈之際,把她臥室的箱子都擡到自己房中,然後又鎖了劉氏的房門。張繼先入殮後劉氏回房,被吳某攔住,聲色俱厲地說:「且住,看姨娘年輕,肯定不能守節,現在就回娘家,找個合適的人家嫁了吧。我會讓炳渙給你些銀兩。」然後呼喊炳渙,張炳渙拿來五十兩銀子。

劉氏始料不及,含淚說道:「我回房收拾一下再走吧!」吳某厲聲說:「不必,轎子已經安排好。」劉氏畏懼吳某的權勢,哭泣而去。

劉氏回到娘家,五十兩銀子被父母兄弟巧言要去,幾個月後連首飾都蕩然無存。七月十四,她帶著香燭紙錢來到張家,想借第二天中元節祭拜之機留在張家守節。張炳渙的妻子不準她進入正宅,讓她在空置的仆婦房間暫住一夜,第二天祭奠完趕快離開。並說:「如果逗留,我決不允許!」

劉氏痛哭了一夜,淒慘的哭聲卻打動不了張家人分毫。早晨時哭聲停止,劉氏縊死在房間裏。

張炳渙買了口棺材,把她草草埋葬,劉氏娘家人畏懼吳某權勢,默默無言。

張炳渙因為房子裏縊死過人,匆匆轉售,又買了更好的房子居住。房子新主人姓周,起先並不知道這所房子裏有人橫死。慢慢知道後,心裏厭惡張炳渙不說實話,對劉氏的遭遇也很同情。

一天晚上,周某正在讀佛經,忽然看到一個哭泣的女子懸掛在房梁上。他知道是劉氏鬼魂,於是說道:「劉姨娘,這所屋子是我買來的,你和張炳渙吳某有仇,和我兩不相幹。明晚我把你送到張炳渙新居如何?」女鬼點點頭消失。

第二天晚上,周某點香祈禱:「請劉姨娘跟我同行。」然後來到張炳渙新居門口敲門。仆人開門,周某問道:「此是李老爺府上嗎?」仆人說不是,周某對著旁邊小聲說:「姨娘請入!」看門人認為周某是個瘋子,笑起來。

周某回家,一夜無眠,天剛亮就到張家門口打聽情況。鄰居們說,張家燈火亮了通宿,據說是主人突然發病。周某回來,下午再去打聽,張炳渙已經死去。幾天後吳某也患急病死去。故事出自【子不語】,雖然劉姨娘變鬼報仇讓人欣慰,但活著時的遭遇真是讓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