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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讀【飄】下,所有的痛苦和挫折都會成為過去,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2023-12-05文化

大家好,今天我們繼續分享經典文學名著【飄】。上期我們講到了斯嘉麗一行人從亞特蘭大的戰火中逃了出來,回到了塔拉莊園。昔日繁榮的塔拉如今支離破碎,滿目瘡痍,死一般的寂靜。因為戰爭的打擊和生活的重壓,斯嘉麗脫去了貴族小姐華麗的外殼,她開始蛻變,並迅速成長為一個獨立堅強,煥發著頑強生命力的女人。

斯嘉麗饑腸轆轆的尋找食物,她又一次看到希禮家變成廢墟的十二橡樹莊園,她慶幸希禮沒有看到這些。過去慵懶豪華的生活已經逝去,她下定決心,確定了自己的生活方向。饑餓感使她作起怪來,她大聲說著:上帝作證,北方佬打不倒我。我要熬過這段日子,哪怕我不得不去偷去搶,去殺人放火,我和我的家人們再也不會挨餓。

南方的文明和制度在戰爭中隨風飄逝,以斯嘉麗為代表的人們不願向命運低頭,而是重新煥發生命力,為這個滿目瘡痍、失落、崩潰的戰後世界註入新的力量和希望。斯嘉麗要讓這片紅色的土地重新繁榮起來,於是投入了這場復興塔拉的戰鬥之中。

她讓家仆們下地幹活,自己也加入了農活的隊伍,她甚至傷害兩個妹妹的感情,讓他們從事體力勞動。她纖細的貴族小姐的雙手開始變得粗糙。只有她對塔拉的感情一如既往。每次疲乏的走過田野,她心裏便湧起一股回家的溫情和快感。看著塔拉,她就有點不明白為什麽會發生戰爭了。瑞德曾說,人們打仗是為了錢。可他們打仗其實是為了這些,將會為他們的兒子和孫子生長棉花的紅土地。

有一天,斯嘉麗聽到門外一陣馬蹄聲,她心跳加快了,她盼望這種聲音能夠帶來她日日思念的愛人希禮。她往外看去,卻是一個北方部隊的騎兵。她呼吸急促,家裏只有三個生病的姑娘和孩子們。北方士兵走到屋裏摸索著,斯嘉麗的驚恐轉為英勇,她再不能容忍北方佬把僅剩的食物取走,饑餓使她去屋裏取了一把手槍藏在身後。斯嘉麗看到士兵不懷好意的對她微笑,接著就閃電般的拿出手槍,扣動了扳機。樓上傳來跌跌拌拌的腳步聲,她擡頭看見媚蘭站在樓梯口,無力的雙手拿著一把重重的馬刀,這個虛弱的姑娘站在她的身後,時刻準備保護她。斯嘉麗心裏湧起一股欽佩感和戰友之情。

在斯嘉麗的努力下,農場在漸漸復蘇,生活在慢慢變得好起來。然而十一月的中旬,北方佬的軍隊又進行了一次掃蕩,她把能藏起來的東西藏好,讓家人們也藏起來,獨身面對這些貪婪的士兵。掃蕩過後,一切又重新開始。

戰火漸漸熄滅,南方的士兵們陸續湧進塔拉莊園,尋求糧食和庇護。斯嘉麗和媚蘭四處打聽衛希禮的訊息,卻一無所獲。終於有一天,斯嘉麗一群人在走廊談話的時候,遠處走來一個胡子拉碴,穿著襤褸軍服的男人,他疲憊的低著頭走來。斯嘉麗以為是前來尋求幫助的士兵,但媚蘭站了起來,她瘦弱的手放在喉嚨處,緊緊抓著,撕扯著。轉眼跑下台階,飛奔了過去。是希禮回來了。

戰爭結束,和平已經宣布。在度過了艱難的一年後,斯嘉麗堅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以為戰爭一結束,他們再不受戰爭困擾,不受北方佬的搶奪,然而麻煩才剛剛開始。

威爾帶來了一個淪陷性的訊息:南方被北方征服,他們也需要服從南方的所謂管理。塔拉面臨著交三百美元的巨額稅款或者被政府拍賣的危機。

可是他們甚至連十美元都拿不出來,這訊息如同晴天霹靂,斯嘉麗一籌莫展,她想到了希禮。她迫切的要去找到希禮,把自己的麻煩告訴他。如果希禮不是媚蘭的丈夫,她多想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大哭一場,把她的負擔全退在他身上去,讓他拿出最好的辦法來。斯嘉麗直截了當的把這個訊息告訴希禮,迫切的等待答案。可是希禮卻說了一句:可是到哪兒弄錢呢?

戰爭使衛希禮的家成為廢墟,所有的繁華成為灰燼。他失去了他鐘愛的,已經逝去的美好生活,完全不能夠適應如今的世界。他做什麽都不合適,他回避殘酷的生活,回避太過真實太有活力的人,回避斯嘉麗,他們一家人都只能在斯嘉麗的護佑下生活。斯嘉麗不明白衛希禮的恐懼,在這個殘破的世界裏,除了受凍挨餓和無家可歸外,還有什麽可怕的呢?

和平並未降臨,而希禮也讓她失望了。她成了一個無所畏懼的女人,不怕生活的艱辛,不怕失去愛,也不怕公眾輿論。她轉念想到了白瑞德,那個把他們丟在黑夜的有錢男人。斯嘉麗冷靜的想到:如果她跟白瑞德結婚,她就再不用擔心年年要付的高額稅金,她的家人也不會挨餓了。不管怎麽樣,她一定要從白瑞德那弄到些錢。

瑞德喜歡穿著打扮漂亮的女人,但塔拉已經沒有一件像樣的裙子。斯嘉麗扯掉母親的天鵝絨窗簾,做了一條漂亮的裙子。然後就帶著黑人嬤嬤去了亞特蘭大。斯嘉麗記憶中繁榮的亞特蘭大,已經隨著戰爭褪去繁華,取而代之的是被完全燒毀的建築和泥濘的道路。曾經熟悉的亞特蘭大,如今如此陌生。她被眼前的一幕觸動,眼睛濕潤。走過曲折的道路,她們找到了姑媽家裏,得知白瑞德涉嫌侵吞南方的國家財產,還殺了一個侮辱白人婦女的黑人,北方政府沒有確鑿證據,白瑞德被關押,有可能面臨絞刑。但是他有幾百上千萬的美金,南方聯邦迫切想得到那筆錢,他們拿他沒辦法。

斯嘉麗並不擔心瑞德是否會被絞死,她需要錢,要的很急。如果他們能在獄中結婚,那麽幾百萬美金就是她的,如果一旦絞刑被執行,那這些就會是她自己的,她再不用擔心一家人挨餓,還能修繕塔拉。即使瑞德不同意結婚,他也許能答應給她貸款。就如我們提到的,她已經成為一個無所畏懼的女人,哪怕再次成為寡婦,只要塔拉在,只要家人不挨餓,一切都是值得的。

斯嘉麗謊稱是瑞德的妹妹,去監獄見了瑞德。她柔情似水,楚楚可憐,動了真情的樣子差點讓瑞德相信,她是真的關心自己。然而斯嘉麗粗糙起老繭的手卻出賣了她,精明的瑞德也看出了她別有用意的表情。瑞德嘲諷的逼問斯嘉麗來看望他的意圖,她只能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處境告訴瑞德。結婚的希望破滅了,斯嘉麗想借錢,即便是以做他的情婦為籌碼都可以。但是即便這樣,仍被拒絕了,瑞德不會這樣給她錢,他的錢也不在這裏,虎視眈眈的北方佬也不會眼看著他們把錢拿走。斯嘉麗憤怒,絕望,痛恨,瑞德本可以在一開始就告訴她借不到錢,卻讓她一直說下去,她拿所有的一切來孤註一擲,連自尊都輸掉了。塔拉最後的希望破滅了,失敗像鉛塊一樣壓在心頭,她恨不得殺了他。

所以後來,當斯嘉麗看到同鄉法蘭時,頓感親切。法蘭在城裏開了間商店做木材生意,生意不錯,在她得知法蘭說今年賺了一千美元後,斷然的做了一個決定,她要抓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要嫁給法蘭,為了那三百美元。法蘭是妹妹蘇埃倫的未婚夫,但她已經顧不上了。

舊世界成為廢墟,新世界只認萬能的金錢,只有錢才能讓人踏實。從這個關頭開始,斯嘉麗與舊世界的價值觀分道揚鑣,她背棄了母親關於淑女的教導,用自己簡單粗暴地方法與新世界過招。

只用了兩個星期,斯嘉麗就和法蘭結婚了。她用甜言蜜語把丈夫弄得暈頭轉向,成功從他那裏拿到一筆錢去保住塔拉莊園。婚後的斯嘉麗總是想方設法的要賺錢,她開始向法蘭提有關生意上的意見,還把法蘭經營不善的木材廠接手過來,與北方佬做生意,租用囚犯做苦工。她做事雷厲風行,幹脆果斷,從不聽男人的意見。斯嘉麗下定決心,女人做生意要跟男人一樣好,她要成為一個成功的獨立女性。但是女人經商而且這麽不擇手段,這種事在亞特蘭大從未有過,在當時的人們看來,女人就應該安分守己,相夫教子,斯嘉麗的舉動讓人們瞠目結舌,遺老遺少們對她非常不齒。法蘭也拿她沒有一點辦法。

在斯嘉麗懷著焦灼的心情拼命奮鬥的日子裏,她的心裏只有一個人可以依靠,也只有一個人能理解她,這個人就是白瑞德。

在斯嘉麗結婚後不久,白瑞德透過私人關系獲得釋放,他重新走進斯嘉麗的世界,還借錢給她做木材生意,兩人後來經常見面,但總少不了拌嘴。瑞德說話句句帶刺,但講的都是事實,他表面上戲弄斯嘉麗,實際卻一直在關心她,在瑞德面前,斯嘉麗可以吐露心聲,暢所欲言。甚至不用開口,瑞德就知道她的小腦袋裏打的什麽鬼主意。然而他們一旦聊到艾希禮這個名字,就會吵個不停。

和法蘭結婚沒多久,斯嘉麗再次懷孕,生下一個小女孩埃拉。此時的亞特蘭大危機四伏,社會治安很差,被解放的黑人,仗著有北佬軍隊給他們撐腰,他們中有些人就大膽起來,他們胡作非為,襲擊白人婦女。南方中有些人成立了三K黨,對這些人進行暗殺。

斯嘉麗不顧法蘭的警告,駕車去她的鋸木廠,在回來的途中發生意外,幸好被大個子山姆及時相救,雖然沒有受到傷害,但她害怕的要瘋了。斯嘉麗被襲擊的事件引起了南方男人的怒火,三K黨十二個成員,以法蘭和艾希禮為主導,當晚就進行了報復行動,他們殺死了那個黑人,打算掃蕩那個群體。但被提前獲知訊息的北佬軍政府襲擊,法蘭等兩人死亡,他們都遭到了追殺。走投無路中,瑞德出手相救,用一個謊言救下了艾希禮幾個人。

法蘭因為替斯嘉麗出頭而死,斯嘉麗平生第一次懊悔自己的行為,她固執己見,不聽丈夫的勸告獨自外出,現在他死了,好像是她親手殺了他一樣。她內心沈重,充滿了良心的譴責。她急需找一個人傾訴內心的不安。

這個時候,白瑞德來了。斯嘉麗滔滔不絕的說著自己所有的恐懼,她經常夢到自己重回塔拉,戰爭剛過的塔拉寂靜無比,每個人都在挨餓。然後夢變成一團灰色的迷霧,斯嘉麗喘不過氣的奔跑著卻不知道去哪裏,眼淚不經意流下來。她從瑞德那得到一點安慰,他那麽平靜,讓人覺得有安全感。

斯嘉麗又做了寡婦,瑞德對她的愛卻絲毫未減。他突然鄭重的向斯嘉麗求婚,向她袒露心跡。從第一次在十二橡樹見到她時,他就打定主意要把她弄到手,這次,他不想再等待。

不管斯嘉麗嫁給誰,她的心始終屬於艾希禮,但是這次似乎有些動搖了。她失去了抵抗的力量,同意了瑞德的求婚。

成婚後,他們度過一個浪漫快樂的蜜月之旅,那是斯嘉麗最開心的日子。瑞德對斯嘉麗百依百順,給她最好的,還在亞特蘭大蓋了豪宅,對她家人和朋友買東西也毫不吝嗇。結婚不久,他們漂亮的女兒邦妮出生了。當了父親的瑞德完全變了,他溺愛這個孩子,把對斯嘉麗的一腔熱情加倍給了這個女兒。他甚至一改自己的無賴面目,提升自己的形象。不再與北方軍官,南方叛徒們在一起,刻意討好每一個鄰居,去教堂做禮拜。他說這是為他的女兒邦妮鋪路。但是他與斯嘉麗的感情發生了重大危機。

這天是艾希禮的生日,斯嘉麗應媚蘭邀請去參加酒會。在這個灑滿陽光的下午,斯嘉麗和艾希禮兩人聊了很久,回憶了他們那個已經失去了的青春年代,兩個人手拉著手,最後擁抱在一起。這個擁抱其實很單純,是朋友間的互相溫暖,但是這個場面卻被人看見了,傳得沸沸揚揚。瑞德失望透頂,他帶了女兒去了外地。瑞德的離開讓斯嘉麗非常惦記,她發現自己又懷孕了,之前生的三個孩子,斯嘉麗都是不情不願,除了讓腰身變粗,沒有其他樂趣。但是這一次她期待和瑞德生個孩子,期待能把這個訊息早日告訴瑞德。

三個月後,瑞德終於回家了,明明是互相惦記的兩個人,一見面一言不合就吵起來了。氣瘋了的斯嘉麗從樓梯上摔下來流產了,兩人的關系從此變得更疏遠了。禍不單行,四歲的女兒邦妮騎馬不慎摔死,這場悲劇讓夫妻之間最後一絲紐帶也斷裂了。緊接著媚蘭因為難產而死,她的死亡讓斯嘉麗第一次清楚地認識到,媚蘭是她唯一的女朋友,她一直在她身邊,跟她一起和艱難的生活作鬥爭。

而她自己和艾希禮之間也從未有過真正的愛,只是一種得不到的著迷。失去了精神支柱的斯嘉麗驚慌失措,她感到孤獨和恐懼。

這個時候斯嘉麗想起瑞德,不管何時,瑞德一直默默的站在她身後,愛著她,理解她,隨時準備幫助她。一個男人若不是愛一個女人到發狂,是不會為她做那麽多事的。她想起瑞德那張臉,心裏不禁掠過一絲戰栗。她愛瑞德。她才剛剛看清這一點。她愛他既堅強有力,又肆無忌憚,既充滿激情,又註重現實,正如自己一樣。

斯嘉麗穿過重重迷霧,這迷霧就如同她千百次的夢魘,但不同的是,她看清了自己的方向,是家的方向,瑞德的方向。她要把一切告訴他,她一直就是個傻瓜,原來她深愛著他。瑞德以往總能夠理解她,這次肯定也可以的。然而一切為時已晚,瑞德臉上毫無表情,一臉陰郁,他說媚蘭死了,斯嘉麗終於有機會照顧艾希禮。

他說:「我是唯一一個知道了真正的你以後,還能愛著你的人---你像我一樣冷酷,貪婪,肆無忌憚。我愛你,我也抓住了機會,我以為希禮會從你心裏消失。可是並沒有。哦,現在都不重要了,即便是我們相互誤解了,也都不重要了,一切都結束了。」

長時間的愛而不得,瑞德對斯嘉麗的愛已經枯竭。他決定放棄斯嘉麗,離開這個家。

斯嘉麗感覺自己都要被喉嚨裏的痛苦勒死了。她試圖把痛苦推到腦後,也試圖攔住這道越升越高的痛苦的浪潮。她想到塔拉的紅土,長著梔子花叢的河岸,種著翠綠雪松的林蔭道,隱隱得到了一絲安慰。斯嘉麗是不知道什麽是失敗的,這股精神使她重新揚起了下巴,堅強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小說的最後,斯嘉麗說:我明天再想這事好了,到塔拉去想。那時我就承受得了了。明天,我要想個辦法重新得到他。畢竟,明天又是另外的一天了。

斯嘉麗一生坎坷,磨難重重,支撐她挺過一道道難關的,就是這句信條:明天又是另外一天了。她相信,所有的痛苦和挫折都會成為過去,明天又是新的開始。只要自己付出努力,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小說的書名飄,英文原意是隨風而逝。因為戰爭,原本的社會制度土崩瓦解,斯嘉麗失去了往昔的一切,她愛過的人,安逸的貴族生活,曾經繁榮的塔拉,寧靜的南方大地。一切都隨風而逝,除了土地永遠留在那裏。對斯嘉麗來說,塔拉莊園是她的精神家園,她的情感依托所在。戰爭把所有的美好變得面目全非,她還是會不惜一切代價,頑強的生存下去,她必須竭盡全力保住塔拉,那片給予她力量的土地

只要塔拉在,無論經歷怎樣的苦難,都會過去,畢竟明天又是另外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