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陳思，和老公羅軍是高中同學。大學畢業後，我們回到老家縣城，都幸運地考上了編制。
工作穩定後，我們的感情也水到渠成。
記得羅軍第一次帶我回家時，婆婆得知我是獨生女，爸爸是中學老師，媽媽是個體戶後，笑得合不攏嘴。
她直誇我爸媽開明、有能力，把女兒培養得那麽好，他們羅家算是有福了，娶到這麽好的兒媳。
回家後，我媽看了照片說，婆婆是個笑面虎，綿裏藏針那種，勸我要不換個人。
我說舍不得8年的感情，再說羅軍人憨厚老實，從實習開始，他就上交薪金了，什麽都聽我的。我何必折騰另找一個呢？婆婆不好，遠離就是了。
我媽說，就怕婆婆對我們家有所圖。
我叫我媽放心，就算婆婆欺負我，不還有她和我爸嗎？
見我堅持，我媽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2
一個月後，雙方家長約好一起吃個飯，商量結婚的事。
婆婆說，現在年輕人都嫌麻煩，那些繁文縟節就免了，挑個好日子領證，然後我們兩家一起吃頓飯。彩禮嘛，都是左手倒右手，就1萬8，金額好聽又吉利……
婆婆說完還轉頭看著我，在等我回復，又像在尊重我的意見。
說了這麽多，她其實就是想少給或者不給彩禮，結婚能省則省。
我也秒懂，但這種場合，我不想做主，也輪不到我做主。於是就說這些我也不懂，交給你們來辦。
聽到我婆婆說不辦婚禮，只登記時，我媽和我爸幾乎異口同聲地說：不行，彩禮可以商量，我們就一個女兒，婚禮不能不辦。
我爸清了清嗓子說：要不這樣，彩禮2萬8，這數碼也好聽，婚禮在縣城辦。費用方面，我們女方出大頭，親戚多請點。你們壓力大，錢就少出點，當然親戚也少請點。
我爸說完，還氣定神閑地喝了口茶，誰也不看。
婆婆的嘴半張著，半天也沒想出要說什麽。公公敬了我爸一杯茶，說還是老師說話做事有條有理。
那頓飯吃了一個三四個小時，最後敲定了彩禮3萬8，婚禮在縣城辦，費用平攤。
離開時，婆婆笑得有點勉強。這時我才覺得我婆婆心思多，以後指不定有多少事呢。
3
婚後沒多久，我就懷孕了。婆婆給我送土雞，我還挺開心的，沒想到她開口就跟我要10萬裝修老家的房子。
我以為我聽錯了，婆婆又說了一遍，我才確認沒聽錯，是讓我出10萬。
我說房子不是她大兒子也有份嗎？那他也要給錢呀，怎麽全讓我們出？
婆婆說老大能力有限，而且老公上大學花的錢多，理應我們出大頭。
結婚才給3萬8的彩禮，婚後一個月就要我往回吐10萬。而且房子現在老大住著呢，婆婆這把羊毛薅的也有點狠了吧。
我說：我工作剛穩定，積蓄不多，就剩下我爸給的20萬陪嫁。婆婆聽到「20萬」，高興得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她剛想說話，我又接著說：半個月前我們把這20萬拿去交首付了，現在每個月還還著房貸呢，所以實在拿不出錢。
婆婆聽我這麽說，身子馬上又縮回去沙發上了，臉也拉了下來。
不過，她還是不死心，試探地問我：要不，先跟你爸媽借點周轉，等小軍有錢了再還唄。
我婆婆還真精，叫我跟我爸媽借錢，然後讓我老公還。還不是我家的錢，在倒來倒去？最後還倒去她手裏去了，她真當我是傻子呀。
這是我第一次跟婆婆正面交鋒，如果我輕易地答應了她，那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個10萬等著我。
我說我爸媽還要養四個老人呢，而且他們也老了，哪還有多余的錢借。
婆婆在我家坐了兩個小時，見我不松口，就回老家了。
我送她出門時，聽見她嘴裏嘟囔著：獨生女有錢還那麽吝嗇，有個屁用。
我一口氣堵在胸口，用力「嘭」的一聲把門拉上了。
4
婆婆跟我要錢不成後，大罵老公娶了媳婦忘了娘，大半年也沒找過我。正好，我懷孕了，圖個清靜。
快要交房了，我叫老公把戶口遷過來。
第二天婆婆就來了，她說想把大伯哥家兒子的戶口掛到我家，城裏教育好，以後讓侄子在城裏讀書。
我說這事就別想了，不是一家人還把戶口搞在一起，以後多麻煩。
婆婆不知哪來的勇氣，突然聲高八度說：老家的房子不出錢裝修就算了，這房子她兒子也出錢了，憑什麽我說了算？這個家姓羅不姓陳。
看婆婆氣勢洶洶的樣，我拿出房本，開啟給她看。房本的名字不是我的，也不是老公的，而是我爸的。
婆婆看到我爸的名字，驚訝了兩秒就罵老公真窩囊，自己買的房，卻登記在老丈人名下。
我挺著肚子，靠在餐桌邊上懟婆婆說，首付是我爸給的，房貸是我還的。你兒子一毛錢也沒出，他跟著享福了，你該捂嘴偷笑……
可能我激動過頭了，肚子痛了起來。
婆婆看著我的汗珠，不停地冒出來，她也有點害怕了，叫老公趕緊送我去醫院。
我們趕到醫院幾個小時後，兒子就出生了。
孩子的出生，讓大家都沈浸在喜悅中，也就暫時忘了戶口和房子的事。
5
兒子滿月了，親戚們都帶著紅包和禮物來喝滿月酒。
舅舅問我孩子叫什麽名字，我一臉慈母笑著說叫：陳銘軒。
結婚前，我就跟老公商量好了，第一個孩子跟我姓，第二個跟老公姓。
我剛說完，就看到婆婆的臉又黑了，她全程一句話也沒有。
等酒席散了，婆婆冷不丁地跟我說：賠我20萬精神損失費。
老公說婆婆發什麽神經，要什麽精神損失費。婆婆把他甩到一邊去，罵他是沒用的東西。
然後，她走到我跟前說，原以為羅軍幸運地娶了一個家庭條件好點的獨生女，能減輕家裏的負擔。結果不但沒減輕，還虧了一個兒子和孫子，所以她跟我要20萬，怎麽都不過分。
看著氣急敗壞的婆婆，我沒生氣，反而覺得好笑，就跟她說：20萬沒有，要是覺得你吃虧了，那就把你兒子帶走唄。反正我也有兒子了，老公要不要也無所謂了。現在還流行去父留子呢。
婆婆被我氣得啞口無言，當晚就讓老公送她回老家了。
她知道我不好糊弄，後來也幾乎沒來過我家了。
當然，我也沒讓婆婆帶娃，反正我也有娘家爸媽幫忙，她不來給我找事就好了。
好在我爸有遠見，老公也給力，不然真的可能被吃絕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