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譯文
齊桓公出去打獵,追趕一頭鹿追趕到一處山谷中。齊桓公看見一個老頭,就問道:「這是什麽地方?」
老頭回答:「這裏是愚公之谷?」
「為什麽叫這個名字?」
「谷的名字就是我的名字。」
齊桓公感到很疑惑,繼續問:「我看著您的儀表儀態,不像是個愚人啊,你又怎麽叫愚公呢?」
愚公解釋道:「是這麽回事。我以前養的小母牛生下了牛犢子。我把牛犢子賣了然後買了一個馬駒。然後一個街溜子來說:‘牛生不出馬’,就把我的馬駒給牽走了。鄰居聽說了這個事以後就認為我是一個愚人,所以就稱我為愚公。」
「那您確實有點愚。你怎麽就把自己的馬駒讓那個街溜子牽走了呢?」齊桓公就回家了。
第二天上朝,齊桓公將這個事講給管仲。管仲整理了衣服,拜了兩拜,說:「這個事說明真正的愚人是我啊!假使堯當大領導,然後委任咎繇來負責短單,哪裏還能出現這種把別人馬駒牽走的事情。就算真的有人來牽自己的馬駒,也一定不會成功。愚公就是知道如果走流程的話得不到真正的公平正義,所以只好放任街溜子牽走自己的馬駒。現在請讓我去處理相關事宜,讓政務返回正軌。」
孔子說:「你們記住,齊桓公是霸主,管仲是賢相。即便是如此,他們還覺得自己的決策有些不足的時候,那些不如齊桓公和管仲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02
原文
齊桓公出獵,逐鹿而走入山谷之中,見一老公而問之曰:「是為何谷?」
對曰:「為愚公之谷。」
桓公曰:「何故?」
對曰:「以臣名之。」
桓公曰:「今視公之儀狀,非愚人也,何為以公名?」
對曰:「臣請陳之,臣故畜牸牛生子而大,賣之而買駒,少年曰:'牛不能生馬。’遂持駒去。傍鄰聞之,以臣為愚,故名此谷為愚公之谷。」
桓公曰:「公誠愚矣,夫何為而與之?」桓公遂歸。
明日朝,以告管仲。管仲正衿再拜曰:「此夷吾之愚也,使堯在上,咎繇為理,安有取人之駒者乎?若有見暴如是叟者,又必不與也,公知獄訟之不正,故與之耳,請退而修政。」
孔子曰:「弟子記之,桓公,霸君也;管仲,賢佐也;猶有以智為愚者也,況不及桓公管仲者也。」
03
補
牸(zi,四聲,字)牛 :小母牛。牸,雌牲口。
咎繇 :即臯陶(yao,二聲,堯),上古法官,正直無私公平公正,被尊為「中國司法始祖」。
04
感
這麽說吧,這愚公可是一點都不愚。真愚的人,早就死了。燕雙鷹怎麽說的來著?「好人不會死,壞人不會死,只有愚蠢的人會死。」
我們在為人處世的時候,講究一個趨利避害,避害主要是「兩害相較取其輕」。這老頭如果不交出馬駒,那又該如何呢?老頭鐵定是打不過街溜子啊。所以我會說,如果這老頭真的愚的話,他不僅保不住自己的馬駒,還會受皮肉之苦,甚至會丟了性命。
但是,如果故事只到這裏的話,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刑事案件而已。這個故事的恐怖之處就在於,沒有下文了。
老頭的馬駒被街溜子牽走了,他居然連官都不告。
正如管仲說的那樣,老頭知道司法不會站在他這邊。這個可是威脅國家的大問題,不是一個普通的刑事案件能夠比擬的。
管仲的反應也很快,立刻就知道了癥結的所在。
但是,真正明智的領導,又怎麽會不知道這麽嚴重的災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