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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生命傳記線下工作坊回顧

2024-01-13生活

2023年9月15日~17日在廣州帽峰山的生命傳記線下工作坊已經結束一周了,時間的流逝,讓當時高漲的氣氛漸漸趨於平靜,此時,也許正是回顧的好時機。我不是一個總喜歡沈迷於過去的人,不過當一些新的實踐結束時,我還是力圖盡可能客觀地進行回顧,這樣才會覺得做到了有始有終。

最初將地點決定在帽峰山,其實並沒有什麽特別的理由,真的就是直覺。記得當時在做線下生命傳記工作坊招募文時,不知為何,杭州和廣州就冒了出來。如果說杭州還是因為小助手生活在杭州,在尋找場地等方面有得天獨厚的條件的話,廣州則完全是憑感覺,沒什麽把握,就在招募文中寫下了這兩個地點。

說真的,對於廣州,我完全不了解,沒有區域概念。雖然曾在五年前造訪過廣州,那時也僅僅是在帽峰山待了幾天就離開了廣州。還記得當時帶著兩個兒子在廣州火車站要搭乘去深圳的高鐵時,兩個孩子不解地問我「媽媽,不是到了廣州就要吃飲茶嗎?我們吃到了嗎?沒吃就要離開了嗎…」(飲茶是日語中關於廣式早茶的說法)。那次,真的連廣式早茶都沒吃,從白雲機場到帽峰山,從帽峰山到廣州火車站,這就是我們的廣州行。當然對於廣州,我僅僅知道的就是帽峰山。那裏有一所華德福學校,和帽峰山結緣,也是因為2015年亞洲華德福教師大會在日本舉行時,位於帽峰山的華德福學校有很多老師來到日本,在日本結識了國內同行。特別是其中的一位書法老師,不知為何,短短地在日本的會議期間,我們之間就建立起來有些非凡的友誼,也是因為這位老師的邀請,2017年元旦,我帶著孩子們來到帽峰山與友人相會。之後我們又在2017年在成都舉行的亞華會上見面,就是這樣平淡如水卻又細水長流式的友情,居然在我們相識的八年後,廣州的線下工作坊得以在帽峰山的這位朋友的書法工作室舉辦。‍

不知天時地利人和是什麽狀態,不過關於廣州工作坊,我自己覺得已經達到了這樣的境界。工作坊結束一周,現在回想,還是有那麽多小奇跡,小巧合。如果用「運氣」來說明,當然也可以,但是對我來說,好像超越了運氣,而是有些什麽樣的超越我們理性的存在推動了這次工作坊的舉辦。

說到這裏,不得不說說廣州工作坊的不確定性曾幾度讓我和小助手絕望,覺得成行的難度太大。最早是人數遲遲不見增加,接下去,人數上升了,以為要滿員了,一陣欣喜,下一個瞬間,突然有人又結束了。直到工作坊前一天人數還呈變動狀態,即使如此,當工作坊在9月15號真正開啟時,居然正好達到理想的招募名額~20位!就是這麽神奇!同時書法工作室「見山堂」的堂主也不無吃驚的告訴我們,工作室裏的桌子、椅子和我們的人數完全一致,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提前一天我來到了帽峰山,到達見山堂時,天色已晚。即使如此,一進到那個空間,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已經提前看到了照片,總之,那個瞬間,我仿佛感到那個空間是在為我們祝福的,我們是被歡迎的。實在感恩堂主和小助手一天的操勞,出現在我面前的會場已經完美無缺了。

到達民宿時,正是幾年前和孩子們住過的地方。實感親切,仿佛有種回家的感覺。甚至還能想起當時還是小學生的兩個孩子在那個空間中玩耍的模樣。想著第二天就要開始的三天工作坊,我告訴自己,需要好好休息。即使如此,還是把大家的名字看了又看。說真的,這次對我來說,比杭州工作坊有一點小挑戰的狀況是,大部份參加的夥伴都和我是初次見面。作為華德福學校的老師,每次接一年級的班級時,我非常用心做的一件事就是在開學前把每個孩子的名字記住。依靠的只有孩子們的照片,所以反復盯著入學申請書中孩子的照片,再加上名字,把每個孩子都浮現在眼前。這麽多年,每年一年級的第一次漢語課,當孩子們聽到我叫他們的名字時,不知道有多吃驚、多開心。這樣的習慣,讓我在和很多未謀面的朋友見面時都會使用,盡量能浮現出對方的樣子。但無奈,這次當然沒有大家的照片,只能透過人名來連結,即使這樣,我還是把二十位朋友的名字都記住,只等第二天對號入座了。當然,並不是所有的朋友都陌生,其實也有幾位雖然感覺很熟,但真正見面卻是第一次的夥伴們。帶著期待,我入睡,希望第二天能早起,早點去見山堂等待、迎接大家的到來。‍

工作坊的第一天,9月15日的清晨,拉開窗簾,看到霧蒙蒙的陰雨中的帽峰山呈現在面前。這樣的景致好愜意,頓時滿滿的幸福感。雖然天公好似不做美,但想想看,九月中旬的廣州,如果晴空萬裏的話,那得多熱啊。這麽想來,這帶來涼爽的雨天,真的應該感謝。

由於還不熟悉見山堂的位置,第一天拜托堂主帶我去了會場。會場其實在前一天就已經布置好了,不過當我們希望和空間建立起聯系時,做些看似無用的清潔、對物品投入一些關註都是非常好的方法。對我來說,工作坊的三天,每個清晨為鮮花換水、修剪、掃地,重新把椅子一把一把地擺放,這些都是我與見山堂建立良好關系的「儀式感」。不知為什麽,擺在見山堂的鮮花,特別有生命力,似乎能感受到一枝枝花的鮮活流動的以太體。當把「活」做完後,我會靜下心來,一個人靜靜地換上優律司美的舞鞋,來到我們工作坊的會場,環視四周,找到一個適合的地方,用優律司美凈化空間。我的優律司美的老師總是這樣說,「當我們做優律司美時,地球、宇宙是歡欣雀躍的!」不知為何,這句話總是回想在我腦海中,也是我每來到新的空間時,總會做的事。我想大家也一定贊同,其實語言也是非常有力量的,比如haleyluya。第一天在大家到來之前,我在見山堂的工作坊會場中,一共做了七次。‍

第一天考慮到大家可能會遠道而來,因此開始時間定為十點。之後便是整理心情,靜待大家來臨。第一位到達會場的是Connie,雖然真的是素昧平生,在此次相見前,僅僅知道是一位佛山的朋友介紹而來的。不得不提提佛山的女孩,其實如果說有多深的交往,也並不是。但是幾年前周五晚上的讀書會時,她會時不時光臨,交集就一點,但人和人的緣份,怎麽說呢,好像和時間、空間都沒什麽關系,雖然我們很少聯系,但能感受到她對我的信賴和認可,而我也在朋友圈關註著她。這次也許因為廣州招募的困難,沒想到又暗中幫助了我。因為那個可愛的女孩,讓我和Connie有了相識的緣分。雖然沒能和Connie來個深情的擁抱,這和她身上散發著成熟女性氣質有關吧,氣場太大,壓住了我。不過我們竟無障礙地溝通起來,Connie敞開地告訴我她的現狀,包括對孩子教育問題的思考,不知為什麽,進入她的話題中,佩服她作為媽媽的智慧和勇氣,我竟被感動,有些淚目。現在還有多少孩子能被父母這樣理解啊…在Connie的真誠中,我忘記了小緊張,之後幾位曾經因為線上工作坊相識的老朋友到來,自然不必說,哈哈,我當然能完美地認出大家,非常自然地張開雙臂與大家緊緊相擁。

直到帶著草帽的她來到時,不知怎麽感到她的沈重、疲憊,我有些心疼,那份感情是不是也傳遞了過去,她也激動地迎上來,哈哈,現在我可是敢說了啊,太激動地要和我說話,哈哈,噴了我一臉…但太親切了,也是我特別惦記的人,總算把她強行拉到了廣州,也總算讓我可以好好抱抱這個停不下來的「強迫癥孩子」了。有時,只能采取這樣強行的方式讓勵誌的孩子們停下來。不知道放下工作,放下家庭,四天來到廣州,對她是不是有很深的不安,甚至是恐懼,不過,這次經歷,也許能讓她敢去選擇停下來呢…

應該說與每一位朋友的相遇,對我來說都是那麽自然發生,讓我不知所措,要我需要思考的情節完全沒有出現。當大家出現在見山堂時,我所開啟的只有我的意誌will和我的心魂soul。也許大家不相信,同時我也要強調,我根本沒有特殊的超能力,但是當名字和本人對上號時,我的感覺是「對,你就該是這個名字,好合適啊」。不知這是否與我花了很多時間和大家的名字建立聯系有關系。

鋪墊實在太長了,說說正題的工作坊吧。也許有的朋友對生命傳記工作坊比較陌生,簡單說,這是一個聚焦自己人生過往的工作坊。不管工作坊的內容設定如何,主題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自己的人生!透過有意識地回顧自己走過的路,試圖探索自己的生命軌跡、自己的生命使命。而此次線下工作坊,由於三天兩夜的時間限制,我們一共做了五個workshop。涉及到從出生到28歲的四個生命階段和現在當前自己的狀況。這個部份對我們每個人來說都非常重要,同時又是最難客觀面對的生命部份。一方面我們的人生的基調、土壤都是在這些人生階段被奠定,另一方面,由於太久遠,很多記憶我們都無法肯定到底是事實還是僅僅是一種被成年人洗腦的印象?此外,特別是童年的記憶,往往比起發生的客觀事件,我們更多地被情緒所包裹,呈現出來的往往僅是我們翻滾的情緒。雖然有困難,有難度,但我們的人生,不得不追本溯源,要回到我們的古老記憶中。

為了熱身,也為了讓大家更容易建立起聯系,在簡短的自我介紹後,這次讓大家從我準備的卡片中挑選一張與目前的自己最合適的,或讓自己心動的。即使是這個過程,也能看出每位朋友的個性。有的朋友迅速地、沒有什麽糾結就選好了卡,而有的朋友則是走來走去、仔細端詳、拿起又放下,直到與自己心儀的卡相遇。這個部份是做了一些調整的,因為有兩位朋友上午無法參加,另外就是很多朋友對透過藝術形式表達還是有些障礙的,為了降低大家的心理負擔,這次采用了卡片的方式。沒想到,在分享中,大家的洞見超過了我的想象。

而與第一個七年期(0~7歲)工作時,有些狀況出現了。明明我給大家的是「積極、明亮」的主題,但不知為何,即使是這樣的畫面,在三輪分享的第二輪時,很多朋友的表情都暗淡下來,有的朋友甚至有些哽咽,有的則淚流滿面…這是在做第一個七年期的工作坊時經常會出現的現象。但是我的使命,不是強行扭轉會場的氣氛,或者說什麽撫慰大家,僅僅是聆聽,進入大家的生命故事,允許大家沈浸在自己現在湧現出的情緒中。帶著兒時的剪不斷理還亂的記憶,有些朋友帶著些消化不良的感覺結束了下午的時間。還好,有美味的晚餐等待著我們,還好,大家彼此之間有很多日常可以相互分享,就這樣迎來了夜晚的時間。

雖然給了大家一些理論知識,但那個晚上,最重要的,想傳達給大家的是睡眠對我們的意義。特別是在做了生命傳記工作坊後,睡眠的時間,能幫助我們繼續在靈性世界將內容凈化、昇華。也許因為是第一天的緣故,感覺大家的狀態還是不錯的,沒有特別強烈的疲勞感。第一天的工作坊就結束了。‍

第二天,我們是從回顧開始新一天的。對自己從夢境中清醒時的感受的回顧開始,接下來又回顧前一天的兩幅作品(一張卡片、一張自己的第一個七年期的畫作)。僅僅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居然有些朋友就已經開始對昨天的作品有了新的視角,對自己的生命的一個小片段有了新的解讀。這種逐漸清晰、逐漸靠自己的力量去揭開自己生命之謎的過程,真的是非常重要、寶貴的。我們已經越來越不相信自己,希望有什麽高人、超人為我們指點迷津,解讀我們的命運。事實上,八年的生命傳記工作坊的經歷讓我越來越明白,沒有誰能比自己更明白我們自己的,知道我們命運紅線的人,其實只有我們自己。

第二天我們繼續探索自己的第二、第三個七年期,即7~14歲和14~21歲。這兩個生命階段,應該是我們每個人都有非常清晰的自我意識和記憶的階段。想找個記憶畫面並不難,反而選哪個場景成為困難。因為很多記憶的客觀部份都非常清晰,因此很多朋友很容易地發現了自己成長的模式,也理解了當時的那些經歷對現在的自己意味著什麽。第一次參加生命傳記工作坊的朋友也漸漸開始適應這樣的方式,特別是在這一天,大家嘗試了兩種不同的藝術方式,繪畫和粘土塑形。為每位朋友都準備了一公斤粘土,會場一片寂靜,大家隨著手和粘土越來越彼此相融時,能感覺到,大家回到了做孩子的那個時代。那一天誕生了很多傑作,書法工作室的見山堂由於粘土作品的點綴,仿佛成了一個陶泥工作間。

第二天的晚上,把人生的生命曲線及我們涉及到的幾個七年期在生命階段中的意義、定位給大家介紹了一下。這一天大家的體力應該達到了極限。我的一個多小時的理論轟炸,肯定讓大家越發疲憊。‍

第三天,最後一天如期而至,「哇,居然已經是第三天了!」、「工作坊今天就要結束了!」…和大家的感受一樣,我也是充滿了戀戀不舍。workshop只剩下此次最後的人生第四個七年期(21~28歲)了。這個階段應該是我們人生中閱歷最廣、交際也最廣的時代。找一個記憶場景完全沒有困難。大家更加容易進入了,由於三天的相處,彼此的關系更近了,分享時大家的表情更舒緩、放松了。甚至從有的小組中傳來笑聲。好像大家對待自己的生命過往也漸漸輕盈了起來。

五個workshop結束了,第三天下午的時間,刻意安排了一個讓大家開啟自己內心的色粉畫時間。色彩其實是我們心魂狀態的呈現,透過色彩,我們最容易讓自己的內心放松開啟。三天的工作坊,特別是有的朋友去和一些「灰色記憶」工作時,內心留下的小郁結,正可以透過色粉畫放下。和我的預期完全一樣,會場又再次沈寂,大家投入地在卡片上鋪開自己的色彩,三原色中,由於交匯又有新的色彩出現。雖然我沒有說,不知大家是否感受到了,其實色彩和色彩的相遇,不就和我們人與人的相遇一致嗎?我們怎麽透過和帶著自己色彩的他人,一起創造出新的色彩呢。‍

到這裏為止,不知大家會不會覺得這三天工作坊已經夠「超值」了,事實上,最高潮的部份是在色粉畫之後。當大家把自己的三天的五幅作品一字排開時,整個會場的氣氛變了!大家也不禁「哇!」發出了驚嘆之聲。是的,太壯觀了,不僅我們自己的生命之河出現在了我們面前,同時還有其他眾多的生命之河在與自己結伴而行,也在按著各自的速度、節奏流淌著…這樣的場面經歷過多次,但每次還是會感動。

在最後的對自己五幅作品回顧後,我們每個人都為自己的生命之河做了一個當前的定義。當然,沒有什麽會固定不變,暫且給我們的生命之河起個名字。

最後的最後,會場的中央出現了一個小圓。這是此次工作坊最後的環節,彼此互贈禮物。雖然大家是無知無覺的,我們每一位都收獲了一份寶貴的言語的禮物。一定不是偶然,一定是一份大禮!

實在沒想到這篇文章寫得如此冗長,羅嗦,即使如此,還是無法把當時的氣氛傳遞出來。在結束時,很多朋友表達了對我的感謝,其實我是這樣想的,那時這樣對大家說,現在仍然想對大家說「生命從來都是雙向的,彼此的。如果我真的滋養了大家,那麽同樣我的生命也被大家滋養著。生命只能靠生命滋養,只能靠生命影響!」

以這篇文章表達我對為廣州站的成行給予支持的一切存在的深深的謝意。感恩無限!‍

作者/ 渺抒

70後,出生成長於山西太原。

18年的太原生活在畢業於太原五中時結束。復旦大學的四年和在上海工作的一年,有了五年的上海印象。24歲開啟了在日本的生活,轉眼間竟二十余年已逝。

兩個在華德福學校上學的兒子的媽媽。老大處於青春期,老二則等候在青春期的門檻前。在孩子們成長中,接觸到華德福教育,目前為日本華德福學校教師。

喜歡一切和自然有關的事物,理念,思想。

教育上選擇華德福理念,健康上信奉自然療法,飲食上實踐糙米素食。

喜歡占星術,生活中的儀式感,關註個人成長,對神秘的大自然充滿敬畏。

和孩子們遊走在世界各地,深山密林。透過孩子的成長不斷思索教育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