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亏欠初恋,终于有了机会和他重修旧好,
初恋说他看不得她美满,让我和她离婚。
妻子劝我,「证书只是一张纸,有和没有都一样。」
我卑微而祈求,「不要,离了婚我会死的。」
她压根不信,独宠她的白月光。
我的生命走到尽头,请求系统让我死在她手里。
几天后她的白月光霸凌别人至死,妻子说找个人顶罪,不要留下痕迹。
她不知道这个替罪羊是我,更刺激的是受害者家属报复,我已经死亡。
她惊声尖叫,竟真的悔了。
……
和向画结婚的第一年,她的初恋拿着她给的钥匙,堂而皇之地进了我和她的婚房。
白以鸣没有换鞋,踩在我最喜欢的地毯上,转着钥匙圈宣示主权。
「听画画说你不肯离婚?」
白以鸣嗤笑一声,「你不会真以为她喜欢你吧?你打开她的皮夹子看看,里面放的谁的照片!」
我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指着门口,「这是我家,请你滚出去。」
向画推开门,却奔向他,柔声问,「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剜了我一眼,不满意道,「宋羚,还不给以鸣倒茶?」
看着向画明目张胆的偏爱,我浑身冷得打颤,心脏抽通到发不出声音。
她的助理倒了这杯茶。
白以鸣亲昵地将向画的碎发捋到一边,声音虚弱惨淡。
「我就是来看看你这些年住在哪里,布置得真温馨,你一定过得很开心吧?」
「不像我,被人捉弄,带着旧伤在国外孤苦伶仃十几年。」
是向画害得他,所以弥补纵容无所不用其极。
向画歉然,「你别这样说,我一定达成你的愿望。」
我看着残血的攻略进度条,十年辛苦一朝作废,心里一阵悲凉。
我喃喃,「离婚我会死的。」
向画只当我又在发神经,不耐烦道,「宋羚,一张纸而已,有和没有都一样。」
白以鸣走到她边上,向画脸色沉下来,「别让我对你说重话,那样大家都难堪,在协议上签字吧。」
向画是我的攻略对象,只要两年不离婚我就可以在现实世界中重新醒来。
向画是个有钱二世祖,早年喜欢抽烟喝酒玩摩托,进过很多次医院,也进过很多次局子。
后来她爱上音乐,搞乐队录demo,大把的钱烧进去却一事无成。
她爸认为她孺子不可教,一生气断了她所有的经济来源。
她心灰意冷,产生了强烈的自我怀疑。
「也许我也不喜欢音乐,我就是想让我爸知道我能行。」
她眼里有点泪,「宋羚,我爸说我废物,我是不是真的不行?」
「你唱得很好听!」我几乎没有犹豫。
「真的?!」她抬头,那滴泪有了光,
我扔了她嘴里的烟,不容置疑地肯定道,「我们坚持下去,什么都会有的。」
我力所能及地帮助她,在幕后给她写词作曲,陪她在酒吧驻唱,地下车库直播卖唱。
后来她真的因为独特的音色,借助我为她作词的一首歌一炮而红,全网播放量破千万。
我把她打造成了作词作曲演唱全都极佳的天赋型歌手。
我暗暗给她写了很多很多歌,哪怕我走了,她也能一直唱下去。
她激动得热泪盈眶,一把抱住我,「老公,爱死你了!」
她在镜头前,这次已然十分笃定,「音乐是我这辈子最热爱的事业!」
她借音乐积攒了巨额财富,我让她声名赫赫,再从容护她走花路。
刚开始我们也有过磨合期,她想吃某某家的醉青蟹,脾气上来了强令我驱车三百公里去买回来。
她腰背不舒服,让我整晚给她揉按。
她不知道,现实世界里我不是孤儿,我的母亲最爱唱歌,那音色和向画很像。
我一听到她鲜活的歌声,就想到现实世界的妈妈。
爱有了由头,就开始疯狂生长。
我包容着她所有的娇纵任性,将全部的爱都给了她。
后来到了季节我就自发想到去江西拎两盒醉青蟹回来。
担心她身体不好,跟着专任医师学习针灸推拿。
那样辛苦,那样甘之如饴。
她爆红后,这对骄傲的父女都不肯放下脸面破冰缓和,我作为中间人,说服向叔叔认可了她的梦想。
系统哑然失笑,「头一次见到你这么负责的攻略者。」
向叔叔说我和向画结婚她才能继承遗产,我因此和她隐婚。
结婚当晚她扶着吉他,说私下里要是唱歌,一辈子只唱给我听。
系统同样明确告知,攻略进度达到百分之九十,我以为我们是双向奔赴。
直到向叔叔急病去世,白以鸣回国和她控诉当年的真相。
在演唱会上,向画发布了一首由她作词作曲演唱的歌曲念鸣。
念鸣,白以鸣的‘鸣’。
每一次演唱都是她对白以鸣爱的证明。
我在台下,听得那么清晰,一阵刺痛从心口穿堂而过。
白以鸣是向画的初恋,他带着她飙车,恣意狂野,还带她和街头混混结交。
她们最好的那年,当地混混火拼,他给她挡过一刀。
向叔叔当然不会白以鸣的英雄救美,强行把白以鸣赶出国,让向画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个。
等她知道真相已经是十年后。
白以鸣要的弥补只有一个,向画和我离婚。
刚开始我死活不同意,「我们已经结婚了,你要是想弥补可以换别的方式,他也是搞音乐的,你可以捧红他,甚至给他向氏的股权,而不是……」
向画一门心思在白以鸣身上,「那怎么行,怎么可以用钱和名利来糟蹋他!他是无辜的。」
那个时候进度条跌到百分之五十,我随着进度条骤降发生躯体化反应,胃总是隐隐作痛,早上肺部疼痛到无法呼吸。
我感到一阵死亡来临的恐惧,有些失了理智,「向画,你要是离婚,我就去死。」
向画一惊,重重捶打了我一下,「不许吓唬我。」
她钻进我怀里,「我就是哄哄他,不管有没有证书你都得在我身边一辈子。」
她对他有愧,却要用我和她的十年来偿还,我怎么能不难受?
她心疼地擦掉我的眼泪,「大男人哭什么!你是我的,别怕,谁也抢不走!」
我们抱作一团痛苦了一场。
可没过几天收拾房间时我却发现抽屉里有一枚戒指。
她把我们的定情信物随手摘下,连带着我们的整个过去也丢在了角落。
无情的女人。
房间里气氛尴尬。
白以鸣将笔递过来,被我狠狠打落。
向画脸上带了怒意,「发什么脾气?」
「给你脸了是吧?真以为我当初和你结婚是爱上你了?」
向画的话毒药一样灌进我的耳朵里,我哆嗦着蹲下身捡起笔,签下了名字。
我起身想走,被向画拉了回来。
我的眼睛几乎看不到了,只听向画的声音焦急中带着不容质疑。
「你去哪儿?我说了你能走吗?」
「在这儿待着明天我接你去民政局。」
她又转身去讨好白以鸣,「没吃饭吧,去左岸,我给亲自下厨。」
我看着他们模糊的身影挤作一团远去,恍惚觉得我不是我,他们才是曾经的我们。
在一片黑暗中走进空荡荡的卧室。
「系统,你在吗?和我说说话。」
系统默了默,说,「你要失败了?」
我点点头,「是的,我留不住她。」
系统看不下去我颓废的样子,「你别这样,爱不爱的不重要,别让自己这么难过,得想办法怎么重新攻略。」
我摇摇头,进度条一下子下降太多,我整夜整夜地流鼻血,身体大不如前。
白以鸣回国一年了,整整365天,身体的痛苦加上情绪的起伏,我已经确诊重度抑郁。
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系统,我选择提前终止任务。」
尖锐的警告声响起,系统的声音带着很铁不成刚的意味。
「宋羚,攻略进度条曾到百分之九十,这意味着她真实地爱过你,你完全可以用各种明明暗暗的手段获取她的爱,把婚姻维持下去!」
「而且……自动选择放弃,这辈子你会死得很惨!」
我闭了闭眼,「可以让我为她去死吗?」
「什么意思?这是你为自己选择的任务惩罚?」
我在无边的黑暗中点头,「因为她的错误而死去。」
既然都要死,我只想看看她后悔的样子。
许久后,系统的机械音一声轻叹,「如你所愿。」
我当夜发起了低烧,向画来接我,白以鸣也跟了来。
民政局门口,我脚步不稳下意识踉跄了几步,身子往前一扑。
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拉住了白以鸣,后者没给我反应的时间,一下子就甩开了我。
「痛,你拽疼我了!」
我坐在地上,看到向画冲过去仔细查看着白以鸣的手臂,然后气咻咻冲我扭头。
「宋羚怎么回事你,你是不是故意的!还不道歉?」
我看着他们才像一对小夫妻。
向画到底是内疚呢,还是……曾经爱过,而今回头食髓知味,舍不得放手?
白以鸣瞟了我一眼,高傲地仰起下巴。
「他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想强迫谁,省得你以为我小气。」
向画讨好他,「怎么会?」
又看着我,「去年的体检报告我看过,你分明一点事都没有,每天白着一张脸想膈应谁?」
「以鸣脾气好性格好,温文尔雅又大方,你怎么就不能学学他?」
我倚着墙缓缓爬起来,一站定就头也不回地进了民政局窗口。
忽然听见一声轻叹,系统开口。
「别难过,在这个世界攻略进度达到过百分之九十,下一场攻略难度就会大幅降低,你一定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我捂着脸盖住满脸失望,鼻子酸涩得不像话,「我受得住。」
没想到到快死的时候,仍然是系统最关系我。
我给自己洗脑,我这么难过一定是人之将死造成的生理性痛苦,心已经无喜无悲般麻木。
我心情跌到谷底,去酒吧喝酒。
没想到白以鸣也会在。
我就是在这里看到了他更为恶毒的嘴脸。
有个扎马尾的小女孩进酒吧卖玫瑰,小女孩大概是看白以鸣有钱,磨破了嘴皮子说好话求着白以明买花。
的确是有些难缠,可这样小的孩子,要是挣不到钱回去大概也是要挨饿的。
白以鸣被缠得不耐烦,末了诡异地笑笑,「好,我买。」
他拿了一大束却不给钱,就那样戏弄小女孩,惹得酒吧里的人纷纷大笑。
白以鸣揪着小女孩的耳朵生生把她拎了起来,女孩一挣扎,慌乱间咬了他一口。
白以鸣忽然像是发了疯,抡起地上的棍子就狠狠朝小女孩砸去。
我冲过去抱着女孩,背上挨了重重一记。
白以鸣看清是我,竟然没有停手,对着我的脑门就狠砸下来。
我被狠狠打了一棍,头破血流,蹲在地上呕出一口血来。
女孩的妈妈就是在白以鸣发狂的时候冲进来的,被白以鸣当场打昏了过去。
恍惚听见向画的声音,白以鸣慌忙把我踢到角落。
在看不见的地方我看到向画上下仔细检查着白以鸣的伤口。
她看了眼昏倒在地上,血流了满地的妇人,冷冷地说道,「去找个替罪羊处理干净。」
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处理干净,不要和以鸣沾上任何关系,我要他清清白白的。」
我被带往医院抢救了一整晚,无影灯下只看到护士不断给医生擦汗,还有就是输血和给我加氧。
从手术室出来时恍惚听见白以鸣也在这个医院治病。
我的医生刚好是向画的朋友,向画看到他过来说了几句话。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医生以前在聚会上看见过我,自然知道我是谁。
我听他在病房门口问,「画画,你对宋羚到底是什么感情」
向画似乎是抽了一支烟,「玩过几次就厌了,有什么感情。」
我的心仿佛被狠狠一撞,就那么沉了下去。
医生走进来,「看她的态度不会偏向你,我说了也没用不如不说,既不打扰她也免得你有麻烦,你好好养病。」
也是,向画怎么会在意我?
那颗心冻得跟冰凌子似的,离死也就只差了半口气。
过了会儿电话响起来,我费力接起,就听到向画生硬的语气。
「怎么不在家,离家出走闹脾气?」
我每说一个字喉咙就割破了一样痛,不知为何还是拼尽全力说了句话,「我要死了。」
那头是一阵冗长的沉默,然后是一声低喃,「羚羚,你——」
然后就听那头有人笑了,白以鸣锋利的声音刀子一样传进来,「他就是赌气呢。说这些话好叫你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