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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作家」文智情懷 ‖ 源自格爾木的熱情(散文)

2023-12-21文化

源自格爾木的熱情

文/文智情懷

柴達木盆地的冬天比日月山東部的湟水谷地來的更早了一些,位於腹地的格爾木早已是一片幹枯的景象,西風瑟瑟,滿目淒涼,由於晝近最短,所以早晨八點鐘的光景,天還沒有放亮的跡象,大街上散發的幹冷中只有疾馳而過的出租汽車,而少有行人走過。許是小城的人們已經把自己蝸居在家,隔開了這西域北風塑造的冰冷世界,已經準備好不再出門,像極熊一樣熬過這漫長的高原寒冬了。

這是我在冬月到達格爾木的第一印象!

寒月的湟水谷地倒是還沒有進入深冬的跡象,我們一家三口人在夜色剛剛落幕海東這座湟水流域城市時,便乘火車從海東站西行千裏之遙踏上了去格爾木的探親之路。火車在烏黑的夜色中穿過湟水河谷、越過湟源峽,繞過日月山、在火車發出的有規律的節奏聲中行進在遼闊的柴達木盆地。但我看不到一絲景色,我只是憑借我的想象判定著這一經度地帶上草木山川的更替變化,用一種隨火車騁馳的想象雲遊柴達木的寬廣與冬日的荒涼。就在這種不覺似夢又醒的漫漫之夜度過了八、九個小時,第二天七點半終於到達了格爾木車站。

我沒有提前告訴格爾木的親人我們一家三口要來探親的訊息,所以沒有人來車站接我們。走出站口,依舊是黑夜,西北風著裹挾著寒冷,浸泡了這座荒原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街道上罕見行人,我們一家三口如同淩冽的冬風吹來的幽靈,飄蕩在城市街頭。

我等待八點半鐘的上班,我得在探親之前順便辦完我相關工作的事宜。

等辦完一切事情之後,我才打電話給我的親人,讓他開車來接我們。

格爾木有我的叔叔、兄弟、妹妹和外甥們,他們是三十多年前國家有組織移民安置從海東老家的大山裏搬遷過來的。那時候我的弟弟、妹妹們還很小,甚而小外甥都還沒有出生,這一晃,光陰已抹去了三分之一有余的人生,期間,我的父母、嬸子等親人相繼在不同的地域裏去了另一個世界,而我也可能是忙於自己的工作或是為了自己小家庭的生計奔波,也在這漫長而又短暫的區間裏只來過格爾木四、五次,想想,這又是一個多麽陌生而又熟悉的用情親絲連的世界啊!

聽到我們一家三口到了格爾木,弟弟外甥們齊齊地都不去上班了,直接回家陪我。剛進家門,叔叔家便聚齊了所有的親人,噓寒問暖,家長裏短地就有了聊不完的話,敘不完的情。

青海農家人招待親朋好友的最高規格就是羊肉手抓、青稞美酒。冒頂的一大盆手抓上桌、滿滿的一大壺美酒溫熱,長輩、小侄們便開始一次次地夾菜,兄弟、外甥一個個地敬酒,讓你無法道出胃脹肚撐,說出量微已醺。一切濃情都滲進了肥肥的羊肋巴,溶入了甘冽的青稞酒。而且這種規格的招待我們一家三口在格爾木的日子裏,每個家裏都必須是要到場的,缺一人不可、缺一時不能。

等一場酒醒了,躺在床上我在想,許是我在這個社會的社交圈子裏太局限,我接觸的人不多,所以一旦我得到我最至親的人用這種最傳統,用親情至上占據主導位置的無比熱情來對待我,我是無比的激動,這種激動無以言表,在這裏我真正看到了無比真誠和耐心的微笑,聽到讓我發自心底舒服和善意的話語。是的,我感覺和非親非故的社會人談論的話題好像總是如何去賺錢,而這裏不是。

我生活在市場經濟主宰的世界,我也懂得經濟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而今天,當我回過頭,從幼年的天真、青春的奮鬥、壯年的微小得誌,直到今天已跨過知命之年的反思,我越來越很難想象出一個人的一生以金錢作為主題,去橫跨所有的領域,而缺少親情之熱的快樂存在。我常常看到我身邊的一些人在拼命的賺錢,他們舍棄了家人,背離了親情,我也看到了這些人在高檔酒店的花天酒地,當然我也看了這一部份人對待親情的翻白眼和一個人在湟水岸邊的寂寞孤獨。當我想起這些,我感覺我是多麽的幸福和快樂啊!而這種快樂源自於格爾木,源自於我的親情之熱情。

盡管湟水谷地的海東市和柴達木腹地的格爾木市之間遙距千裏的空間尺度我無法改變,但我的思想已將它們融入一個城市、一個村,這種時空上的遠距終究會被親情拉的很近。今天,我不以任何宗教的名義說,另一個世界的父輩們也促使著我時常來格爾木,讓我時常來享悅我兄弟們的永遠的真誠和發自內心耐心的笑。

圖片由作者提供。

作者簡介:

文智情懷 (筆名),青海籍,文學愛好者,喜歡用自己的文字來表述對這個世界某種現象的所見所思和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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