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K
最近上海人都在討論一件事,不是怎麽賺錢,而是如何獲得幸福。
因為最近的統計,【2023年度中國精神心理健康】藍皮書顯示,目前中國患抑郁癥人數達9500萬人,上海抑郁患病率高達 11.8%,這個訊息一度登上熱搜。而與之對比的是西面的四川卻只有4.2%。
其實看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有人可能覺得是一線城市壓力太大了。
但我會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首先從事實來說大城市的壓力的確是客觀存在的,但很多貧窮地區乃至經濟不發達的地區抑郁同樣是很多的,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還有一種可能是上海人真的開始把抑郁癥當作一種病來對待。因為統計只能看到那些確診的病人,有些人對於抑郁癥可能壓根沒有當作一種病來對待。
貧窮可能更讓人抑郁
說實話,很多人可能不信,覺得抑郁癥好像就是富貴病。
在普通人認知中,窮人每天都忙著「當牛馬」,哪有時間抑郁。可事實上這是對抑郁的誤解。
早在2020年12月,有篇在【科學】上的研究闡述了貧困和精神疾病之間存在著雙向因果關系。也就是說,窮人更容易受到精神疾病的威脅,而精神疾病也是導致貧困的重要原因。
除此之外,華盛頓大學有一項研究發現,貧窮的成長環境也會改變大腦的連線。
他們對數百名7-12歲孩子的大腦進行掃描發現,貧窮家庭孩子大腦關鍵結構的連線和非貧窮家庭的孩子是不一樣的。尤其是海馬回區域,這是一個控制學習、記憶和處理壓力的腦區域,還有杏仁核分管壓力和情緒的部位都是有所不同。
最後得出的結論:貧窮家庭的孩子這兩個腦區與其他腦區的連線方式比非貧窮家庭的孩子更弱。
在研究中他們跟蹤發現,孩子在入學前的生活越貧困,在上學後患上抑郁癥的風險也越高。
來自加拿大、在中國研究生活了20年的北京心理危機研究與幹預中心執行主任費立鵬 (Michael Phillips)研究發現,中國的農村自殺率要明顯高於城市,而農村女性的自殺率更是高出男性。
所以過去總說什麽寒門出貴子,可人的成就決不是這一項能看出來的,過度的「寒門」可能會「毀子」。
上海人對精神健康的重視
記得前些年,上海有一款關於「精神病「的「600號」月餅火遍互聯網。
這款小小的金鑲玉造型月餅,來自上海市徐匯區宛平南路600號。「600號 」是上海市精神衛生中心徐匯院區的所在地,也是當地唯一一所精神衛生三甲專科醫院。
很多當地網友調侃:「月餅常有,而精神衛生中心的月餅不常有」。
有人看到這個月餅甚至出現了想掛號的沖動,當時這款月餅只是給自己的醫院工作人員售賣。
但隨後火了後,民間人們自行也開始制作各種「600」號月餅,甚至開始制作關於精神衛生中心的周邊物。
看似調侃,實則這是對於過去人們對於精神病唯恐不及的一種抗議。當下隨著時代的發展,精神問題不可避免成為了一種趨勢,那麽我們為何要繼續藏著掖著呢?
上海精神衛生中心,把精神病以藝術的方式給大家展現出來,更加能看出這是一個文化升級帶來的包容與接納。是人類的進步表現。
我記得,當時去上海的時候還參觀過一個「黑色博物館「,這裏用藝術的方式展現了精神病人的世界。
在這個博物館裏,其中有3個會讓你分裂的劇場,8段可以逼瘋你的錄音,20封遺書,48位元康復者以及112種怪癖行為。
博物館大門設計成醫院掛號的樣子,門票是病人住院的手環,上面有你的「診斷書」,這裏最讓我動容的是,博物館的官方希望每一個參觀者不要淩駕於病人之上的姿態,希望每個人在參觀過程中是和病人一樣的平等。
包括講解員都是需要穿上病號服的,這裏需要尊重而不是嘲笑與詆毀。
人類文明的進步是代表著越來越能接納各種的不同,所以上海這一點真的值得點贊!
抑郁癥就診率不足
記得,當時我在某家精神衛生中心工作的時候,看到有個病人在排隊就診。
我就去了解了一下,這個孩子躡手躡腳,我問他是什麽問題的時候,他防備心特別強,生怕自己的問題被人知道。
後來得知我是工作人員才放心和我說,他說自己已經得了5年抑郁癥了,這是第一次來就診,也是因為實在沒辦法扛下去了。
我很難想象5年的時間他是怎麽度過的。
記得之前中國城市報北京大學醫學部博士、套用心理學副教授白吉可分享的國內最新統計結果:在中國,抑郁癥的發病率大約是5%—6%,但就診率尚不足10%,大部份患者還沒有得到及時的診斷和治療。
現實就是如此。雖然互聯網就拿微博關於抑郁的話題超過好幾億,百度發帖量也是上千萬,知乎這個專業話題中抑郁癥相關討論也是數不勝數。
但人們真正願意把其當作疾病來對待的還是不足。
很多人之所以不願意就醫,因為有強烈病恥感,他們覺得自己一旦去了醫院就被打上了「不正常人」的標簽。
除此之外,親屬在得知對方有抑郁癥後,也很難理解對方,常常不自覺就會把對方當作「想太多和矯情」。
「沒有人對抑郁癥有絕對的免疫力。」著名心理學家馬丁·塞利曼認為社會公眾應該消除對這種精神疾病的偏見,以平常心來看待。
所以,上海成為抑郁率最高的城市,我覺得從某種程度來說也是城市文化發達的一種象征,要知道,有病不丟人,有病不看病才是損失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