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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後鄭洞國一直不算配合,抗美援朝前他的一番分析,逗樂周總理

2024-01-07歷史

鄭洞國起義之後,就變得十分固執,不過,抗美援朝之前,他說了一句話,倒是逗笑了周總理。

1948年3月,人民解放軍對長春、永吉兩地的國民黨部隊發起了進攻,形勢危急。衛立煌接連發了幾個電報,請求鄭洞國立即率領60軍團返回長春,死守這個孤城。

鄭洞國明知自己必死無疑,但最後他還是答應了,繼續留在長春,擔任新組建的第一兵團司令員兼吉林省主席。

鄭建邦回憶起當年的情景,說:「我爺爺飛往長春之前,朋友都來探望過他。」廖耀湘也曾私下埋怨過:「桂公真是個好人,你不應該到長春去。衛帥這麽做,豈不是讓你去送死?」

鄭洞國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卻也沒有多說什麽,只能苦笑著接受了這個結果。

鄭建邦則說:「爺爺很少提起長春被圍的事,是他人生中最難熬的一段日子,他曾經說過,每當看到天空中的太陽,就會感到無光。」

這句話一點都不誇張,長春在那個時候,不但是一片死亡之地,而且還斷了他們的糧食供應。當他到達長春時,這個城市被人民解放軍包圍了,唯一能和外面聯絡的地方就是大房山機場。但很快,這座機場就被占領了,一場可怕的戰爭就這樣開始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蔣介石依然在不停地下達命令,他親自給鄭洞國寫了兩封書信,讓他盡快突圍。

不過,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鄭洞國是被蔣老爺子害慘的,現在士兵們又是被蔣老爺子餓的走不動路。鄭洞國的辛酸,即便是從字裏行間,也能感受到。

18日早晨,沈陽方面派出轟炸機支援,並報告有大量軍隊正在向城市外移動,要求馬上進行炮擊。鄭洞國知道60軍要投降了,他揮了揮手:「算了,他們曾經是我們的戰友,再說了,再打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只會給我們帶來更多的災難,別再打了。」

不久,整個長春的國民黨軍隊都已繳械投降,只剩下司令部直屬的鄭洞國還在堅持。

鄭洞國此時已是萬念俱灰,其間他接到杜聿明的急電,說蔣介石要用直升機來接他,鄭洞國回信說:事已至此,況亦不忍棄部下而去,只好以身殉國。

緊接著,鄭洞國從枕頭下拿出一把手槍,準備自盡。卻沒想到最後一刻,槍卻被手下械了下去,接著又被人強行帶走,「被起義」。

鄭建邦說:「遼沈戰役之前,在西柏坡召開了一次政治局會議,就是為了讓鄭洞國起義。朱德表示,鄭洞國在政治上是一個不錯的人。周恩來又說,我也知道,他是一個更正直、更誠實的人。毛澤東最終還是拿定主意,要把他勸回來。

鄭洞國的固執,雖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但好在效果還不錯。

蔣介石接到長春已解放的訊息後,立即電召衛立煌、杜聿明到北平,商討今後國民黨部隊的作戰方向。

沒過多久,蔣介石下令各大報刊刊登了一篇文章,說鄭洞國和三百多名軍官和軍官都自殺了。

鄭洞國的妻子和孩子看了報紙後傷心欲絕,鄭洞國之子鄭安騰更是跟隨杜聿明乘飛機去沈陽給他的爸爸送葬,對著鄭洞國的畫像痛哭。

沈陽解放以後,鄭安騰被送往我軍司令部,鄭安騰把他為父親送葬的事講給大夥聽,人人都笑得前仰後合。

解放軍同誌給鄭安騰看了我們的報紙,蕭勁光和蕭華在鄭洞國投降後熱烈歡迎他。

還把鄭洞國近期在哈爾濱的一些圖片拿給鄭安騰,鄭安騰立刻就轉悲為喜,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鄭洞國在哈爾濱過著幾年來最清閑的日子,中國共產黨對他非常信任,他可以隨意出入任何他想去的地方。望著解放區各處喜氣洋洋的遊行隊伍,鄭洞國心中越發矛盾。

鄭洞國每天都能收到一份日報,三大戰役,國民黨大敗而歸。鄭洞國從一開始的煩躁,到最後,他的情緒逐漸冷靜下來,他也在認真地思索。

他可以信任中國共產黨,可以在短期內獲得軍事上的勝利,變劣勢為優勢;但是,他始終搞不清楚共產黨如何治理解放區,將來能不能治理幾億人口的貧窮國家。

鄭洞國開始翻毛主席的作品,一開始他還真看不懂,但當他看到這些筆記和名字時,發現了一些很眼熟的東西,於是好奇地繼續往下看。

他也很關心解放區的報紙,知道共產黨是真的在發展生產,是真的在幫助老百姓,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讓老百姓有尊嚴。

他們跟著蔣介石征戰了20多年,什麽時候變得越來越不老實了?鄭洞國見多了蔣管區人民的疾苦,也漸漸對同僚結夥、行賄受賄等現象麻木,蔣介石究竟把他們搞到哪去了?如果真是為了救國,幹了20多年,人民卻沒有感覺,反而支持共產黨,支持毛澤東?

鄭洞國為尋找這一問題,下了很大功夫研讀【毛澤東選集】,隨後又看了史達林的【列寧文選】、【列寧主義基礎】等書。

1950年韓戰爆發,我們的軍隊要對付美國,鄭洞國因為跟史迪威有過不少的接觸,所以特意讓他介紹了美國軍隊的特征。

鄭洞國乘坐公共汽車前往北京,當他看見新中國的新氣象時,他深深地感到中國在共產黨的領導下呈現出一種嶄新的面貌。

他為自己能夠成為中國的一份子而感到驕傲。

周總理很快邀請了學生鄭洞國,這次存取不只是為了追憶過去的時光,而是由於兩個月前,美國襲擊了北韓。

如今,美國兵鋒直指鴨綠江,毛主席收到了北韓最高領袖金日成的緊急求援信。

但是在中國高層領導階層中,存在著巨大的分裂。

反對派部隊的理由是,新中國的經濟尚未恢復,還有一百多萬國民黨部隊留在某些偏遠的海島上。

他們一再強調,我們的敵人是美國,它的經濟和工業力量都遠遠超過我們,如果打起來,必然會失敗,所以,新中國要做的,就是保護自己。

主張派兵的人主張,如果讓美國取得鴨綠江以北地區的控制權,對於新生的中國來說,將會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唇齒相依,這次入侵不僅僅是北韓問題,更是關系到中國的利益。

正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周恩來急需鄭洞國的觀點做為一個重要的參照,以便使新中國能夠作出更為清晰的抉擇。

他很清楚,這個學生曾經在中美聯軍對日作戰中,參與了對日作戰,那是一個完全由國民黨指揮的抗戰前線。這就造成了中央政府對於美國軍隊的優勢和劣勢所知甚少,也很難搜集到有關美國軍隊的具體情況。

鄭洞國雖然不是國民黨中與美國作戰最頻繁的將軍,卻也是少數幾個留守大陸、參加這次戰爭的將軍。

他參與了緬北反攻,獲得了美國方面的情報,這對於中國決定要不要幫助北韓,有著很大的幫助。

鄭洞國被周恩來這麽一問,整個人都楞住了。他低頭想了想,斷然道:「打得過!」

鄭洞國向周恩來介紹了他對美軍在戰地的觀感。

最讓他印象深刻的,是美國的空中支援,在緬北和滇西的戰爭中,他們幾乎占據了絕對的上風,很多日本要塞,都被他們的航空部隊給摧毀了。

在抗戰時期,中國軍隊也大量引進美式武器,極大地提高了通訊方式,提高了軍隊的機動性和火力配備。

「不過,這並不代表它們沒有缺點。」

鄭洞國在介紹了美國軍隊的優點後,也將美軍的弱點說了出來。

美國人常年在異國他鄉戰鬥,他們沒有鬥誌,更多的是以自保為先。

一旦遭到淪陷性的攻擊,他們就會迅速撤退,根本不可能打得過一場硬仗。

鄭洞國為便於周恩來了解,還描述了一幕情景:

當美國人和國民軍隊一起移動時,他們將很難習慣高強度的長途行軍。

如果是在更遠的地方,那麽美國士兵就會因為體力不支而放棄武器,以減輕自身的重量。

當敵人突然襲擊時,這樣做是很危險的,因為這樣既浪費了物資,又容易暴露部隊的位置。

因此,中美部隊抵達時,中國人卻是全副武裝,武器沒有一件是落伍的。一些美國軍人,更是直接扔掉了身上的衣服,只穿著一條短褲。

周恩來聽到鄭洞國的敘述,覺得自己就像是身臨其境,親眼目睹了這荒誕的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

1950年,周恩來又把鄭洞國叫來,關心地詢問他的近況。

被問及今後的計劃,鄭洞國只是回答說,他只要當一個農民就可以了。周恩來看出他心裏仍不踏實,便竭力勸慰他,要他報效祖國。

鄭洞國被周總理這番語重心長的話深深打動,並說自己一定聽從總理的指揮。

1952年6月,鄭洞國在上海安頓好了家庭,就舉家遷往北京。可是,事實卻與鄭洞國想象中的大相徑庭。

鄭洞國告訴他的太太陳碧蓮,他想一家人去北京,但陳碧蓮堅決反對。他給出的解釋是,他是南方人,不習慣北方的嚴寒。

鄭洞國也不強求,於是自己一個人前往北京。不久之後,鄭洞國受到周恩來總理的關心,成為了水利部的顧問,參加了水利部的工作。薪金是行政9級,月薪245元。

於是,北京和上海,就成了一家人的兩個地方。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鄭洞國與陳碧蓮見面的機會已經寥寥無幾,來往也越來越少。

1953年,陳碧蓮不顧父母兄弟的勸阻,堅持寫信去為國奔走的鄭洞國。陳碧蓮的話,充滿了禮貌,也充滿了疏離。除此之外,陳碧蓮還拿出了一份【離婚協定書】,上面已經簽字。

接過這封信,鄭洞國如同見到了自己的老婆一般,滿懷期盼地開啟了那封信。不過,當看到那一行又一行的字跡時,鄭洞國的情緒卻是越來越低落。他實在想不明白,他們兩個明明很恩愛的人,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當他翻開到最後一頁時,鄭洞國整個人都傻了,這竟然是一張【離婚協定書】,而且言辭之間,都透著一股無可救藥的味道。

這一夜,鄭洞國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不吃不喝,不睡,獨自一人躺在被窩裏,只覺得自己孤零零的,無依無靠,只覺得天都涼了。

過了好幾天,鄭洞國終於在一份離婚協定上簽了字,上面還寫著陳碧蓮的最後一句話:

「從今往後,我們各走各的路。」

後來,鄭洞國出任水利部參事,並經毛主席個人建議,進入國防委員會,從事國家機密事務。

一日,他接到了一封金色的請柬,上面寫著毛主席的名字,他正在中南海的家裏等著自己呢!

鄭洞國非常興奮,倍感榮幸,他如約來到中南海。

賀龍和第二大元帥葉劍英等人也在其中。

鄭洞國萬萬沒有想到,毛主席竟是如此的平易近人,心中更是感動。

主席向鄭洞國問道:「你吸煙嗎?」

「抽。」吐出兩個字。說完,鄭洞國隨手的掏出一根香煙,不料主席立即起身,擦著火柴給鄭洞國點燃,鄭洞國大吃一驚,沒想到主席居然如此的平易近人,如此的客氣,實在讓人佩服。

他想起蔣介石無論如何也不會給他們一支香煙,而且有些國民黨軍官和軍官總是很囂張,心中暗嘆:原來共產黨真是為老百姓謀福利,共產黨的領導人都是樸實的人民公仆!

主席繼續問道:「你才五十一歲,還年輕,能為我們的祖國做出的貢獻太多了。」

鄭洞國再次震驚,主席還記得他的年紀,這讓他更加下定決心要為人民服務。

不知道怎麽回事,鄭洞國忽然脫口而出:「主席,我有個問題,您怎麽會對馬克思列寧主義有這樣的了解?」

毛澤東一楞,盯著鄭洞國,仿佛要從他的表情中分辨出這個問題是真是假,弄得他有點尷尬。

或許,這只是鄭洞國隨口一問,或許是下意識地流露出來的,但這個問題卻不是裝出來的,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誠懇,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天真。正是因為它的純真,他才會在自己的回憶錄裏說:「這個問題很不恰當。」

聽到這個「不合時宜」的問題,毛主席先是一怔,旋即哈哈大笑,一本正經地說道,

「那時候,我接受了馬克思主義,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真正的革命者,誰知道,在煤礦裏,工人們竟然一點都不把我放在眼裏!我想了好久,發現問題出在我的思想上,還沒有真正地改變,對馬克思列寧主義的了解還是很淺薄,同工人的關系,還是脫不開學生腔。」

頓了頓,他強調道:「沒有人是天生的聖賢,我也是如此,我們需要從人民中學習,從社會實踐中學習,這樣,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馬克思主義者。」

鄭洞國吃完飯,從豐澤園出來,不由得對毛主席佩服得五體投地:「我終於知道,中國共產黨裏這麽多英雄豪傑,他們怎麽會對毛主席如此尊敬」

根據鄭洞國事後的回憶,正是從那時起,他的人生觀才真正發生了變化,他踏上了一條為國為民、為國而奮鬥的光明之路。

1991年1月,鄭洞國因病在北京逝世,2月26日,兩岸幾乎同一時間舉行追悼會,以紀念這位抗戰時期的愛國誌士。

20年後,一提起鄭洞國,子孫仍會想到那位慈愛的父親。在後人的心目中,鄭洞國被稱為「儒將」,也被稱為「鐵骨錚錚」的英雄。

打仗的時候,他仁慈地對待人民,即使是在圍城的時候,也不會用毒氣彈。他還曾經在緬北的戰場上宣誓,要把為國捐軀的兄弟們的遺體帶回國;作為一名國民黨高官,鄭洞國能在戰後與「敵軍」握手言和,顯示出了一位大將的風采。

鄭建邦,鄭洞國的長孫,於2002年赴上海探望陳碧蓮。一見面,86歲高齡的陳碧蓮就握住了鄭建邦的手,激動地說道:

「我一生中最懷念的日子,就是和你爺爺結婚二十年;我這一生,最大的失誤,就是和他離婚了。」

鄭洞國的長孫鄭建邦回憶鄭洞國退休後的生活

他從不感到孤獨,在50、60年代,他常與友人玩橋牌。他交遊甚廣,像張素我,張治中上將之女,其夫婿周嘉彬,經常到我家作客,幾乎每周都到我家去。

我記得以前周嘉彬來的時候,都是騎著摩托車過來的,那時候北京的摩托車並不多,聽到巷子裏傳來「突突突」的聲音,我就知道他們來了。

杜聿明也常到這兒來玩牌。杜聿明夫婦玩牌還喜歡不認賬。爺爺說:「人家是自己的老上司,又是舊識,不便改正。」可是杜聿明的女兒杜致禮卻在一旁說:「爸爸,不要作弊。」

他愛種花,我們家在60年代的花園村,離西郊很近,緊靠華僑樓。我家的蟹爪蓮長勢很好,左鄰右舍的人都向爺爺請教。

他把文竹修剪得很好。來花園村以前,我家就在東四禮士胡同裏,爺爺為小姑買了四只雞,雞不好養,就養了四只,一雄三雌。那只公雞個頭很大,小姨一出現,它就跟在後面撕咬。

爺爺酷愛書畫,平生收藏甚多,有價值的都捐獻給了祖國。他自己也買過一幅,當時一幅齊白石只值三四十元,憑他當時的薪水,還是可以負擔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