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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趙構不南逃,宗澤麾下的百萬義軍到底能不能擋住女真人?

2024-05-11歷史

這是一個令人深思的歷史假設。1127年,北宋王朝瀕臨滅亡,女真人正如餓狼般盯著殘破的宋國。宋帝趙構被迫南逃,宗澤這位昔日英勇無畏的名將卻力主堅守京師。他號召百萬義軍同心抗敵,但這僅僅是一聲虛張聲勢的吶喊,還是真有可能阻擋住女真鐵騎呢?義軍的戰鬥力究竟幾何?他們能否憑借人多勢眾一口氣擊潰金人?亦或宗澤的大言不慚註定要付出慘重代價?這個令人思緒萬千的假設,讓我們來一探究竟。

義軍集結的緣由

劫後余生的北宋政權於建炎二年五月正式建立,而宗澤此時已是一方重臣。作為開封留守及知府大員,他親眼目睹了京師被金人圍困、兩宗皇帝陷於囹圄的慘狀,愛國之心油然而生。於是他暗暗立誌,誓要復興大宋江山。

宗澤非同小可,乃是經歷過多場沙場征戰的老將,智勇兼備。他深知單憑北宋殘破不堪的國力是絕計無法與金人一戰的,必須借外力方能扭轉被動。而當時河東一帶盜匪橫行,乃是重要的兵源所在。宗澤遂放下身段,挨個登門拜訪這些草莽英雄,許以官爵厚祿,唆使他們投靠大宋。

首先被收服的是河東巨寇王善及其麾下70萬人馬。緊接著渾號沒角牛、號稱有兵30萬的匪首楊進,聚眾十幾萬人的八字軍首領王彥邪,還有各帶數萬人馬的王再興、李貴、王大郎等中小寇徒,均被宗澤苦心孤詣所感化,紛紛歸順於他。

轉眼間,宗澤的這股新兵就匯集到了將近200萬之眾。加上他手頭尚存的北宋舊部,總計百萬大軍遂成氣候。宗澤親自鎮守開封,麾下四大員王善、楊進、王彥邪、王再興分掌四路,人馬遍布河南、陜西一帶,聲勢不可謂不浩大。

從表面看,宗澤如願以償集結了一支可與金人一爭高下的龐大軍隊,但歸根結底,這支所謂的"義軍"仍是由一大批盜賊草寇臨時拼湊而成,其中隱患也是不難發現的。

義軍戰力的真相

縱觀宗澤麾下的義軍之眾,數量雖然可觀,但真正實力卻並非那般強橫。事實上,義軍最大的通病便是出身不齊、素質參差。

首先是他們的出身成分問題。義軍大半由盜賊組成,生性殘暴,唯利是圖。他們加入宗澤只是為了謀求一官半職的厚祿,並非出於什麽抗金救國的高尚情操。這些人中間更夾雜不少逃亡的流民、社會渣滓,品性可想而知。

再者,盜匪本就是作風兇暴、驍勇善戰的一類人,他們單打獨鬥或小股作戰尚可勉強,但要將如此之多的散兵遊勇組編成一支有紀律、有陣腳的正規軍,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況且當中也缺少真正能統帥大軍的將領人才。

況且義軍的裝備更是陋劣。雜牌軍火,缺乏統一的制式武備,陣前沖鋒往往是一盤散沙。再加上糧草輜重供給跟不上,經常出現營地荒年匾馬無草,士卒流離失所的情況。如此三教九流、無家可歸的烏合之眾,真打仗起來誰也鎮不住。

更有甚者,兵源中還存在潛在的叛逆因素。王善等人只是被宗澤權且收服而已,若真打響了,這些草寇們哪天說翻臉不幹了,都是大有可能的事。義軍內部骨幹尚且如此不安,何況那些紀律松散的小卒子們?如同黃巢軍中遺老一般,荷戈戎馬隨時會變成內亂禍首。

這樣一支人浮於事的烏合之眾,其戰力固然可謂宏大無朿,但內在亦隱藏著不可掩蓋的弱點。要真與女真人這等久經沙場的精銳勢力拼個你死我活,恐怕從一開始就已經輸了先手。

契丹人的新戰術策略

面對宗澤麾下百萬義軍的威脅,女真人自然也是未雨綢繆,預先部署了一系列周密戰略。

首先便是兵力上的防範部署。女真上下達識時務,深知這次南下征伐將是一場艱巨的持久戰,絕不能像先前那樣倉促帶兵。於是他們將全軍分成幾路,三五成群遣散在豫、陜、蜀等重鎮,嚴加戒備,以固若金湯之勢防範義軍的突襲。

與此同時,金人亦從容不迫地集結健兒精銳,等待時機一舉征伐。而負責這支精兵的將領則是知名強將完顏婁室,乃是那場靖康之戰中大功臣,擊斃了宋帝高宗趙桓的親信王京等人。早有過血淋淋屠宋大軍的經歷,他素以勇猛果斷著稱。婁室手下更多是身經百戰的驍勇衛士,並非首次南征,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

更為重要的是,婁室為這次遠征特意鉆研了一套新的作戰計謀。所謂"甕中之鱉,勿虛施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戲言不虛。婁室原也曾被義軍的百萬雄師所震懾,惴惴不安,但細細琢磨,卻也已有了對策。

他的新戰術便是靜以待之,使溫水煮青蛙之法,誘使義軍自行崩潰瓦解。婁室料定宗澤麾下紀律全無,必難久渥。但若他懷著急躁的心理強攻城池,反而會激起一股虛假的統一戰線。相反,稍加引誘,自有內鬼現身,朝不保夕。屆時內部糾紛四起,自行分裂瓦解,倒也省了軍力;若不行,再采取進攻亦不遲。

眼見百萬義軍這只"紙老虎"已初露獠牙,完顏婁室做足了這場戰役的準備。不進則已,一旦進擊,義軍必將陷於萬劫不復的境地。

義軍陣腳大亂

就在女真人布下天羅地網之時,宗澤麾下的百萬義軍卻鬧出了一場極大的亂子。

一開始,義軍摩拳擦掌,誌在必得。他們聽從宗澤的號召,誓要在開封這片熱土上同生共死、與金人拼個魚死網破。可謂群情激昂,勢如瘋虎。

然而隨著時日一久,陣腳漸散,各路將領你爭我奪,指手畫腳。一時之間,義軍大潮便潰不成軍。

首先是楊進、王善等人連年征戰,早已操勞過度。他們素來嗜酒好色,久居營壘,行為越發放縱——愛恣意妄為、公行兇暴、殘害良民。有如此豺狼當道,又豈能統帥三軍?部下不由得也鋪張揮霍起來,生怕落人後塵。

再加上後勤供應跟不上,各路武裝飽受饑饉之苦。由此延及紀律全無,搶掠驛散已是家常便飯。宗澤意欲重振軍心,嚴加懲治,奈何上了年紀,聲威不振,反遭將士白眼。眼見軍陣四分五裂,已是無可救藥。

更有甚者,當年宗澤號令天下遊勇入伍時,乃是生猛異常,威風凜凜。及至如今分贓不均,激發了群狼內鬥。王善情勢不順極力阻撓,而楊進則趁勢圖謀反戈。兩軍旗鼓相當,很快便演變為火並事件,一觸即發。

宗澤眼見事態嚴重失控,只得親自出馬裁夷平亂,但叠遇楊進背水一戰,傷亡殆盡,自己更是身陷重圍,狼狽萬狀。他終是一命歸天,倉皇逃竄,百萬義軍也在此時徹底崩盤。眾將扯旗作亂,彼此你死我活,只逞一時口舌之快。如此亂局,形同虛設。待完顏婁室親自督師而來時,面對的已不成軍陣。

女真人的最後通牒

眼見義軍自亂陣腳,完顏婁室得以乘虛而入。他麾下金軍如狼似虎,氣勢洶洶逼近開封城下。

先是婁室布下天羅地網,將宋軍團團圍困。他誘使叛徒及時現身,人贓俱獲。同時亦給予義軍一次最後的機會,鄭重其事地下了最後通牒。

婁室的通牒言簡意賅:"若再不速降,我軍必將一舉鏟除余孽,連通佗助亦不能幸免!"

言下之意,即是讓宗澤與義軍自覺繳械投降,否則將一力撲滅,絕不手軟。金人此舉毫無幽默感可言,前車之鑒已歷歷在目。

面對如此強硬態度,義軍陣中不免嘩然。王善、楊進等硬骨頭自是氣焰囂張,咄咄逼人,拒不就範。但也有一幹投機分子趨炎附勢,見風使舵,暗中勾連金人。

最終隨著婁室親自督軍出征,義軍的覆滅就坐實了。楊進死於內訌,王善被擊斃,偌大營壘所剩無幾。彼時宗澤已離城遠逃,只余其子宗璨臨危受命,力領殘余拼死一戰。但兵力孰強孰弱,早已不需贅言。

經過幾番廖廖無余的廝殺,女真人終於徹底消滅了義軍武裝。開封陷落,河陽也隨之失守,義軍在這片家園已無立足之地。宗璨等少數幸存者亦紛紛遠走高飛,敗局已成定局。

於是金軍所向披靡,濟濟一堂。先是肅清了殘余余孽,鞏固根基,然後緩兵他頃,未雨綢繆。只是短短幾月,整個河南腹地便徹底淪陷,大軍已指日可待,北上京師。

從此,趙宋王朝式微已無懸念。女真人在這一役中雖也付出了一定代價,但畢竟打了一場勝仗,日後統一中原已為期不遠。曲終人散之後,一派祥和景象漸次在失土的宋國展現。百姓安居樂業,君臣和睦相處,豈不令人向往? 只可惜如此和平盛世,宗澤未及遠眺,令人扼腕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