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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的麪包不應該太高調

2024-03-28美食

當別人的夜宵都是泡面的時候,我都會特立獨行地拿出抽屜裏的麪包。就是超市裏那種 3.5 元一根的那種,一是因為能立馬開啟就吃很方便,二是中二因子作祟,把麪包當點心塞進嘴裏的那一刻,自己仿佛立馬就擁有了貴族的氣質,現在想起來都十分荒唐。當時得到麪包的方式也很固定,要麽在小吃攤上,要麽在樓下超市裏,在沒有某紅書的年代,是種草還是踩雷全靠緣分。

後來,麪包出現的場所越來越捉摸不定,要麽在烘焙店裏,要麽在咖啡館裏,有的甚至還出現在了人們的背包裏,比如法棍,如果你的照片裏不背幾根法棍,那麽在朋友圈裏,你的法式風格可是大打折扣的。而且麪包的吃法也是形形色色,其中最令我瞠目結舌的吃法是麪包和大米飯混合在一起, em ,我不理解。

這麽多年來,我對麪包一直避而遠之,一方面原因是對那種難以名狀的麪包黑暗料理傷到了;另一方面是,自己很在意吃的是不是正確的麪包。

什麽是正確的麪包呢?打個比方,就比如你去掛著長沙米粉牌匾的店去吃飯,會在意吃的是否是正宗的湖南味道,比如你去大同喝苦蕎茶,你會在意雁門苦蕎茶是不是這麽個喝法;而麪包是歐美流行到國內的食物,我會很在意它的口感是不是正宗的歐式風味。

直到最近聽了一個關於麪包的播客之後,我發現了新大陸:恰巴塔,司康以及各式各樣沒有聽過的麪包已經成為了很多人的主食,全麥麵包在中古世紀的歐洲竟然是窮人的食物;法式風刮得很大的法棍,原來在亞洲慘遭嫌棄 ···

關於破圈的法棍,其實從食物的層面來講,正確的法棍更加偏向於貝果的制作,孔洞偏大,內部組織偏白,排氣比較充分,配料裏面一定有維 C 和新鮮酵母,並且發酵充分。外觀上表皮硬脆,老化速度很快,所以一般當天做好就要當天吃掉,歐美人的主食就是麪包,這樣的法棍倒也對歐美人的胃口。

而出了國的法棍只有加入當地的飲食習慣,才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比如越南人吃法棍,他們不喜歡氣孔太多的麪包,而且他們吃麪包的時候不希望醬汁漏下去;比如,日本人偏愛短法棍,短法棍的排氣更少,軟組織比例較多,老化所需時間更長,更適合日本主婦做菜的需求,比如料理擺到菜上的開放三明治。

有沒有發現一個有意思的現象,當我們並不覺得我們吃的是外來食品的時候,是它們普及率最高的時候,比如肯德基,麥當勞,我們只把它當快餐,我們也不在意美國的肯德基是不是和中國的肯德基是一個味道。很多小孩子一出門就吃肯德基,也不是因為它來自國外,而是小孩子也肯定它的味道。

在國外的博主曾對國內外不同肯德基做成測評,味道確實有差異,但是當它迎合了中國人的飲食習慣之後,就變得受歡迎。但自從 「精致生活」「儀式感滿滿」以及各種各樣的「生活方式」被大量談論的時候,我們在意的東西似乎轉移了。吃意面不用叉子,似乎不對;吃壽司不沾芥末,似乎也不對;吃吐司不配奶油,似乎也不對。

這種儀式感和正確性不僅把一餐食物變得繁瑣,復雜而且也在無形中讓不同的生活方式背後所代表的意識形態形成對立。比如我看到你吃饅頭稀飯的時候,腦海裏下意識說,哦,你吃的是中式早餐啊;比如我今天的早餐是麪包的時候,我一定會的配一個煎蛋或者烤腸等等,這些其實都是無意識的準備。

但其實還有從餐具到氛圍燈這種精致到底的生活方式,有人為自己甘之如飴的生活方式買單,也有人對此嗤之以鼻,更敏感的表達類似於 「白人飯」之類的,好像又多了幾分戲謔的味道。

盡管在沿海城市,麪包從點心,零食已經跨越到主食,但是在其他二三線城市還是對此並不感冒。正確的麪包是否該上桌呢?經過改良的麪包要低調的進入大眾的生活還是高調的為某種文化月台呢?

標榜某種生活方式的麪包似乎為一些人造了夢,但不可否認的是,也成為了阻礙自己走向普通人的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