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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姐妹淘(中)

2023-12-07文化

體制內的安然,雖然長相漂亮,但不慕虛榮,在單位靠能力立足,從不拿姿色當資本。

周圍有許多人討好她、巴結她,主動幫忙,向她獻殷勤。有輕薄的高幹公子哥,也有帥氣輕狂的大學生。安然總是委婉謝絕,既不傷人家面子,又讓對方敬而遠之。

這讓方夏對安然又多了一份敬重,處處以她為榜樣,在安然的影響下,方夏日益精進,工作生活有了不少起色。

後來,機關宿舍調整,她們住進了同一間宿舍。白天上班,各自在單位忙碌,晚上下班後回到宿舍,除了看書,就是聊天。累了,便躺在床上,無拘無束地談天說地,談文學,談男生,談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常常在不知不覺中進入夢鄉。方夏說,那是一段終身難忘、開心愜意的美好時光。

方夏上大學時,讀的課外書籍偏重於專業領域,在文學方面,只是選擇性地讀了【紅樓夢】、【西遊記】、【四世同堂】等國內作家寫的小說,對外國文學涉獵很少。

和安然住在一起後,方夏發現,安然的書架上滿滿當當的,全是中外文學名著。方夏心想,難怪安然氣質超群,和人聊天時,各種經典故事,名人軼事,信手拈來,還時不時地從嘴裏蹦出來一些外國人的名字,自己連聽也沒有聽過。原來秘訣都在這裏啊!

看到這麽多好書,方夏欣喜若狂。問安然,能否借給她看?安然回答說 : 「當然可以,這些書我在上大學時都已經讀完了,你可以隨便看。」 又補充道 : 「讀完要交流體會哦。」

方夏再次慶幸自己能和安然住在一起。下決心把這些小說都看個遍,看看曾經聽安然說過的「於連、凱瑞斯朵夫、簡愛、冉•阿讓、馬奎斯等等」都是些什麽樣的人。

那段日子,方夏沈靜在書的海洋裏。不僅從安然的書架上貪婪地汲取著營養,還融入到小說主人公的生活中,或悲傷嘆息,或喜極而泣。

安然建議方夏,先看【悲慘世界】再看【簡愛】。方夏不解。安然說:「我們剛剛從象牙塔裏走出來,需要先了解社會,認識人性,明白善惡,然後才知道如何自強自立,在復雜的社會上站穩腳跟。」

方夏似懂非懂,感覺很有道理,便接受了安然的建議,捧著【悲慘世界】認真地讀起來。

對方夏而言,【悲慘世界】是本十分「沈重」的書,書中對社會殘酷、人性冷漠的描述,使她忍不住長籲短嘆,對自己剛剛邁進的社會,也心生恐懼。

方夏想不明白,為什麽誠實善良的冉•阿讓,因為外甥挨餓,在萬般無奈之下,順手從便利商店「拿」了一塊麵包,就被判刑?在聽聞姐姐和外甥受苦後逃跑,又被加重刑罰?19年苦役改造,出獄後想好好做人,卻不被接納,遭到全社會的冷遇和排斥?

「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讀著讀著,方夏便發出感慨。

安然說:「別擔心,有米裏哀主教呢,他會拯救冉•阿讓。米裏哀主教就是我們中國人心中的觀世音菩薩。」米裏哀主教對冉•阿讓的惡行,寬厚以待,使冉•阿讓躲過再次入獄。

方夏興奮地說:「冉•阿讓真是幸運,能遇到米裏哀主教這樣的好人。要是這樣的好人再多一些,他也不止於因為一塊麵包而獲罪。」

接著又問安然:「如果冉•阿讓沒有遇到米裏哀主教,那他會不會改變善良的本性,墮落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呢?」

安然堅定地說:「一定會。他會被通緝,四處飄泊,在饑寒交迫下再次被捕入獄。監獄和世人的鄙視,會把他善良的心揉碎,逼迫他重新長出一顆充滿怨恨的心。」

方夏說:「是米裏哀主教的寬宏大度,喚醒了冉•阿讓善良的本性,他才棄惡從善,成為大富翁,還當上了市長。看來我們的故人說的‘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還是有道理的。」安然說:「當然。這也是作者能夠創作出偉大作品的動力。」

安然接著說,被拯救的冉•阿讓好善樂施,當上市長後,把他的城市打造成了沒有失業、沒有貧困和苦難的「樂園」等等,都是作者對當時黑暗社會的良好期許,對冉•阿來說,不管他有多努力,他的世界終究還是悲慘的。

「你說得對,這個苦命的冉•阿讓,後來因為救助別人,受盡不白之冤,在痛苦和孤獨中度過晚年,直到臨終時才得到親友的理解。真是悲慘啊!」方夏沈思良久說。

安然之所以推薦方夏看完【悲慘世界】看【簡·愛】,是因為夏洛蒂·勃朗特為一大批「冉•阿讓」們,塑造了一個雖然出身卑微,相貌平凡,但不自卑自棄,不向命運低頭,最終以頑強的生命力和積極進取的精神,追求到了自己所向往的美好生活的簡愛。

安然想,未來我們要面對的世界也許是悲慘的,但只要有了簡愛的精神,就沒有什麽可怕的,所有困難都能克服,夢想的生活也能實作。

方夏和安然雖然都涉世未深,但在相互交流中,得到啟發點撥,她們開始思考人生,剖析人性,解讀社會。逐漸弄懂了一些為人處世、立足生存的淺顯道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