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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張莉坐在床上,抱著剛出生的兒子,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母性的溫柔。陽光透過窗簾灑在她身上,仿佛在為她和兒子慶祝這新生命的降臨。旁邊的李明端著一碗熱湯,小心翼翼地遞給她:「莉莉,先喝點湯,補補身子。」
張莉接過湯碗,輕輕吹了吹,慢慢地喝了一口,溫暖的感覺從胃裏一直暖到了心底。她擡起頭,看到李明眼裏滿是關切,不禁笑了:「有你在,真好。」
李明笑著拍了拍她的手:「那是當然,你好好養身體,孩子我來照顧。」
就在這時,張莉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打破了房間裏的寧靜。她放下湯碗,拿起手機一看,是父親張建國的來電。她心頭一緊,有些不安地接通了電話。
「爸,什麽事?」張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電話那頭,張建國的聲音傳來,帶著一貫的威嚴和不容置疑:「莉莉,昨天你生了兒子,家裏熱鬧了不少吧?」
「是啊,爸,您有空可以過來看孫子。」張莉的語氣裏帶著些許期待,畢竟這是她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張建國的第一個孫子。
然而,張建國並沒有回應她的邀請,而是直接切入正題:「莉莉,我找你有件事,既然你現在也有了孩子,那你弟弟的事就得盡快解決。」
張莉楞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弟弟的事?爸,您是說什麽?」
張建國的聲音忽然變得嚴肅起來:「你弟弟年紀也不小了,馬上就該談婚論嫁了。他沒有穩定工作,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有房子,成家立業是大事,你是姐姐,應該為他多考慮考慮。」
張莉的心跳加速,她隱隱覺得不對勁,但還是試探性地問道:「爸,您的意思是?」
「我和你弟商量了一下,決定讓你把你婚前買的那三套房子分給他一套,將來好給他娶媳婦。你弟弟是個男孩子,沒房子可怎麽結婚?」張建國的話語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口吻,仿佛這件事理所當然。
張莉只覺得腦子裏嗡的一聲,她的手微微顫抖起來:「爸,那三套房子是我結婚前自己買的,用的是我多年的積蓄,這是我的個人財產。」
「個人財產?你現在有了兒子,還分什麽個人財產?你弟弟可是我唯一的兒子,莉莉,你不能這麽自私。」張建國的聲音變得強硬起來。
張莉的心裏一陣絞痛,眼淚不由自主地湧了上來:「爸,我沒有自私,我只是……只是覺得這不公平。」
電話那頭沈默了片刻,接著張建國冷冷地說道:「你是姐姐,你有責任照顧弟弟。這事你得好好考慮,我不希望再說第二遍。」
張莉咬著嘴唇,強忍著眼淚:「爸,這件事我得和李明商量一下,不能這麽急。」
「沒什麽好商量的!」張建國幾乎是命令般地說道,「你弟弟的事比什麽都重要,這件事定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電話掛斷了,張莉怔怔地看著手機,淚水終於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李明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立刻上前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張莉哽咽著把剛才的對話復述了一遍,李明聽後也是一臉不可置信:「你爸怎麽能這麽說?那房子是你自己的辛苦錢買的,憑什麽給你弟弟?」
張莉擦了擦眼淚,深吸一口氣:「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爸從小就這麽偏心,我怕這次真的沒法輕松解決。」
李明握住她的手,堅定地說道:「別擔心,有我在呢。咱們一起面對,絕不能讓他們這麽輕易拿走你的東西。」
張莉點了點頭,但心中的不安卻怎麽也揮之不去。她知道,這只是個開始,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面等著她。
2
張莉一夜未眠,心中不停地掙紮著。她知道自己必須面對這一切,不能再逃避。第二天一早,她決定回老家,和父親、弟弟談個明白。
李明雖然不放心,但還是支持她的決定:「要不我和你一起回去?有我在,他們不敢太過分。」
張莉搖了搖頭:「這事我得自己解決,畢竟是我家裏的事,你照顧好兒子就行。」
抱著兒子,張莉踏上了回家的路。一路上,她的心情沈重無比,腦海裏不斷回想起過去父親對她的種種要求,以及對弟弟的種種偏袒。
到家時,張莉的心跳加速,她深吸了一口氣,敲開了家門。門剛一開啟,父親張建國便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嚴肅:「你回來了,進來吧,咱們好好談談。」
張莉點了點頭,走進客廳,發現桌上已經擺放著一份資料夾。張強也坐在沙發上,看到她進來,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莉莉,這份分房協定我和你弟已經準備好了,你只需要簽個字就行。」張建國直接開門見山,指了指桌上的檔。
張莉的心猛地一沈,她放下兒子,慢慢地坐在沙發上,聲音有些顫抖:「爸,這件事我不能答應。這房子是我婚前自己買的,是我的個人財產,弟弟沒有權利分。」
張建國的臉色一下子陰沈下來:「你說什麽?張莉,我看你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你弟弟以後還要娶媳婦,沒有房子怎麽行?你作為姐姐,有責任幫他。」
張莉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爸,我知道您一直偏愛弟弟,但這並不代表我要無條件地滿足他的要求。我有我的家庭,有我的孩子,我得為他們的未來負責。」
「你負責?你就是個自私鬼!」張強冷冷地插話,「你自己過得好,就不管我死活了是吧?我告訴你,這房子我要定了,要不然我就賴在家裏不走,直到你們把房子給我!」
張莉看著弟弟的表情,心中一陣失望。她從小到大一直讓著這個弟弟,可他卻從未體諒過她的辛苦:「張強,你得自己承擔起自己的責任,不能總是靠別人。」
「我承擔什麽責任?你是姐姐,這就是你的責任!」張強毫不退讓,甚至有些蠻橫。
張莉的心越發沈重,她轉向父親:「爸,您真的認為這是對我公平的嗎?我這麽多年自己打拼,辛苦買下這些房子,為什麽我要把它們給弟弟?」
張建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還敢頂嘴?我告訴你,這個家我說了算!你如果不簽字,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女兒!」
張莉的心猛地一顫,她怎麽也沒想到父親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爸,您這樣逼我,真的值得嗎?我們是一家人,難道非要鬧到這個地步?」
張建國的聲音裏滿是決絕:「是你自己不識好歹!從小到大,我對你不夠好嗎?現在不過是讓你為弟弟做點犧牲,你就不願意了?」
張莉覺得心裏一陣絞痛,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知道,這件事沒有簡單的解決辦法。妥協,意味著她的辛苦付出將一無所有;不妥協,她將面對父親和弟弟的憤怒,甚至是家庭的破裂。
她咬緊牙關,堅定地說道:「爸,弟弟我可以幫助,但不是用我的房子。這是我的底線,您要是不理解,那我也沒辦法。」
張建國怒不可遏:「好!你真是翅膀硬了,不認我這個父親了是吧?那你就走吧,以後別再回來!」
張莉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她強忍著心中的酸楚,抱起兒子,站起身:「爸,我沒有不認您,但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我必須為我自己和我的孩子負責。」
張建國冷冷地看著她,沒有再說一句話。張莉深深地看了一眼父親和弟弟,轉身離開了家,心裏卻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沈重得喘不過氣來。
3
張莉回到家後,心情依然難以平靜。她知道,自己必須想出一個既能保護自己利益,又不至於徹底激化家庭矛盾的解決辦法。經過和李明長時間的討論,他們決定采取法律途徑,既堅定立場,又不激怒家人。
李明在一旁安慰她:「莉莉,我支持你所有的決定。這事必須得解決,我們不能讓兒子將來受到這種不公平的對待。」
張莉點了點頭,眼中帶著一絲決絕:「是的,我不能再軟弱下去了。我會去找律師,準備好所有的檔。」
第二天,張莉帶著律師一同前往老家。一路上,她的心情沈重,但內心卻異常堅定。她知道,今天將會是一個決定性的時刻,無論結果如何,她都必須面對。
回到老家,張建國和張強已經在等著他們。一看到張莉帶著律師來,張強的臉色立刻變得陰沈,他冷笑道:「怎麽,還要玩法律手段?你真把我們當外人了?」
張莉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弟弟,這不是外人的問題,而是原則問題。房子是我的婚前財產,按照法律規定,你沒有權利要求分割。」
張強憤憤不平:「什麽法律不法律的,咱們是一家人,用得著這樣嗎?你是我姐,難道就不能為我考慮一下?」
張莉的目光堅毅,她不再退縮:「我為你考慮過,但這並不代表我要犧牲我和我孩子的未來。我可以給予你一定的經濟支持,幫助你自立,但房子不可能給你。」
張建國聽到這裏,臉色愈發難看:「張莉,你這是要斷絕父女關系嗎?為了幾套房子,你連親情都不要了?」
張莉的心中一陣刺痛,但她依舊堅持自己的立場:「爸,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斷絕關系,但我也必須為我自己和我的家庭負責。您不覺得,弟弟也該學會獨立了嗎?」
張建國的臉色陰沈,良久沒有說話,最終嘆了一口氣:「你長大了,翅膀硬了,也不聽老子的了。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張莉聽到父親的話,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退縮。她將律師準備的檔遞給父親:「爸,這是法律檔,證明這些房子是我的個人財產,不受任何人幹涉。至於弟弟,我願意給他一筆錢,讓他去創業或買一套小房子,但這已經是我能做的全部了。」
張強憤怒地一把推開檔,站起來大吼道:「我不稀罕你的錢!你別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我告訴你,我遲早有一天會讓你後悔!」
張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冷靜地回應道:「弟弟,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幫助,但我希望你明白,只有靠自己努力得到的,才是真正屬於你的。」
張建國沒有再說話,只是低頭沈默,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張莉看著父親蒼老的面容,心裏一陣酸楚,但她知道,這是她必須要走的路。
最終,張莉和李明帶著孩子離開了老家。在車上,張莉抱著兒子,看著窗外飛逝的風景,心中五味雜陳。
回到家中,張莉站在陽台上,抱著熟睡的兒子,望著遠方的天空。她輕輕地對兒子說道:「媽媽會保護你,給你一個沒有束縛的未來。可是在這個過程中,媽媽真的做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