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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會·美食|王凱紅:老家徽餅

2024-06-23美食
老同學相約來我家小聚,再三叮囑,不想胡吃海喝, 就想吃我做的面食,唯一要求是面食不能重復。做什麽呢?思來想去,決定做菜餅——老家徽州的大菜餅,他們一定沒吃過。
徽州的菜餅,通常是指鹹菜餅,是用當地腌制的雪裏蕻加些筍絲,用烤、烙、煎方法做成的。我要做的菜餅,用的是青菜,如果是在老家,用冬霜打過的青菜更佳。先將青菜洗凈切碎,不用汆水擰去菜汁,直接用作菜餡,加入切碎的香菇,放入凍豬油、鹽、調味料、麻油,用面皮包上,收口捏緊,做成大包狀,然後放在平鍋中,一邊用手背慢慢壓成餅狀,一邊慢火反復翻煎兩面,餅的菜餡與豬油受熱後香氣四溢,面皮被油烤出誘人的熟黃色。看見一個個直徑15厘米、厚度達2厘米以上大菜餅起鍋,老同學坐不住了, 迫不及待地裝盤,手撕嘴咬地大口吃了起來,連我準備的玉米糊、雞蛋湯都顧不上喝了。
追溯古代,「餅」是各種面食的總稱。水煮的為湯餅,火烤的為燒餅,籠蒸的為蒸餅。北宋黃朝英在【靖康緗素雜記】中對餅有一段簡明的概括:「余謂凡以面為食具者,皆謂之餅。」直到現代,餅才從面食的總稱變為對圓形固體面食的稱呼。
其實,包括燒餅在內的徽餅,都曾是歷代徽州人當家立業、外出闖蕩的主要幹糧。徽州重巒疊嶂,土地貧瘠,人口眾多,「七山一水一分田,一分道路加田園」。男人「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歲,往外一丟」,早早外出謀生,承擔生活的重任。明清時期的徽商走向全國,往往背著一個口袋,裏面裝著一沓徽餅,帶上家鄉的茶葉和茶葉蛋,口渴泡茶喝,餓了餅來食。那年代。最常帶的徽餅有兩種:鹹菜筍餅和黃豆粉餅。一個鹹而鮮,有好的口感,能滿足長途跋涉身體對鹽的需求;一個用黃豆粉拌豬油渣,香而耐饑。徽餅的食材全都取之於當地。在有限的土地上,當地人在小麥地裏套種黃豆,在黃豆地裏套種玉米,這種復種套用的辦法,極大地提高了徽餅制作食材的利用率,滿足了長途跋涉既方便吃、又吃飽的需要。可見,徽州人生平的每個節點,都和面餅有著淵源,這種地域文化與飲食文化同生共榮的表現,造就了整個徽州文化鮮明的特征。
如今,徽餅早就不是為了簡單的果腹。食材的不斷豐富,食欲的極大貪婪,衍生出新的徽餅種類。從我懂事起,就跟著大人學做大菜餅,為的是吃個新鮮爽口。同時,一些方便且耐饑的傳統徽餅也逐步淡出餐桌。我們所能夠做的,就是想方設法地記住徽餅,留住它!(王凱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