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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 | 千百年來,為什麽這件事最優雅

2023-12-05美食

飲酒是一件雅事。

古人張潮,有一本「朋友圈文案大全」,叫【幽夢影】,記錄了許多佳句。其中一句寫到生活中不可割舍的雅趣,「若無花、月、美人,不願生此世界;若無翰、墨、棋、酒,不必定作人身」。

聽說這句話的人不少,卻少有人知道這後面還有一句駁語,「顧天石曰:海外諸國,決無翰墨棋酒。即有,亦不與吾同,一般有人,何也?」

顧天石說,要沒有酒,寧願不當人了;但是外國沒有翰墨棋酒,怎麽也有人呢?

這原是文人之間閑來逗趣,對錯無需深究,卻可以看出,在我們的文化裏,酒是雅致生活的象征,是美妙人生的寄托。

而今,我們已知道了,外國雖無翰墨,卻有棋酒。不僅如此,有關如何品飲,洋酒還有自己的一套說法和學問。

外國人有外國人的講究,中國人有中國人的雅趣。

若是用顧天石的辦法來細想,自然是,洋酒有學問,我們的白酒也自成體系。從釀造,到命名,到貯藏,再到品賞,白酒是我們了解傳統文化的一扇門。

從古至今,無數文人墨客愛酒,品酒,研究酒,他們讓酒活了起來,循著他們的路,我們,試圖在酒中探尋一種現代風雅。

名酒的雅稱

對中國人而言,酒從來不僅僅是一種飲品。

在中華民族漫長而燦爛的詩酒文化史當中,酒是詩人的影子。

其中稱號與酒有關的文人巨擘不計其數。

李白有「詩仙」之稱,也有「酒仙」之名,酒入詩詞,獨占三分盛唐;東漢蔡邕能喝一石酒,常常醉臥路邊,人稱「醉龍」;白居易自稱「醉尹」,又稱「醉吟先生」;王績號稱「鬥酒學士」,又稱「五鬥先生」。

到宋代,酒與生活本身已經難以區分,「一曲新詞酒一杯」,醉意與才思幾乎成了一回事,李清照提筆,往往都是「沈醉」之後,別有情味。

文人愛酒,為自己起了與酒相關的稱號;而這份喜愛落回到酒本身,就有了琳瑯滿目的別稱。

如何喚酒,如何稱呼名酒,是酒之風雅當中最重要的一個方面。

明末清初,張岱做百科全書【夜航船】,有幾行字專門寫酒。

酒有若幹別名,黃帝釀造了「醴」,夷狄作了「醪」,杜康做的是「秫」,周公造的是「酎」,魏文侯開始叫「觴」,唐朝人使用「春」為酒命名,宋武帝自延攬蕭介吟詩擺酒開始,把擺酒稱為「席」。

中華大地幅員遼闊,有些地域地傑人靈,興許是釀酒人的手妙,或者是這裏的水土獨特,甚至有時只是因為此地某個大才子愛喝、會喝酒,某種酒往往就傳了世,人們就為它賦名。

好酒的名字,是風雅的證據。它概括了從種糧人到釀酒人的勞動心血,也傾註了愛酒之人對酒的無限遐思,背後的典故和傳說,則是飲酒的最高境界——懂得。

古人狄希造出了「中山酒」,漢武帝的名酒叫「蘭生酒」,曹操的是「縹醪」,唐玄宗有「三辰酒」,孫思邈的「屠蘇」,隋煬帝的「玉薤(xiè)」,陳後主的「紅粱新醞」,蘇軾的「羅浮春」,陸放翁的「玉清堂」「碧芳酒」「抱甕醪」「甕中雲」「洞庭春」……

很多名酒,名稱奇異,故事也動人,總令人遐想,這一個個來歷,是否曾是詩人微醺時的天馬行空。

「中山酒」,傳說一杯千日醒,或許未必真的醉了三年,千日不醒更像是醉酒人黃粱一夢的幻象。

「白墮鶴觴」,名字雖美,卻過於奇異,讓人無從想象其色其味。其實講的是河東人士劉白墮善於釀酒,六月,他用罌瓶貯酒,暴曬十日,「飲之者香美,醉而經月不醒」。「鶴觴」之名,直指這酒香「如鶴之一飛千裏也」。

「重碧酒」,則是古戎州(今四川宜賓)名酒之一種,為五糧液的前身。永泰三年,杜甫離開成都,去往奉節路上途徑戎州,得到當地最好的名酒招待,他確鑿喝出這酒的妙處,以酒入詩,酒香與詩意難分,是「重碧拈春酒,輕紅擘荔枝」。

到北宋,戎州人姚君玉改良重碧酒,首次用大米、高粱、糯米、蕎子和小米五種糧食加之當地的名泉安樂泉水釀成「姚子雪曲」。當北宋著名文學家黃庭堅遊戎州飲之時,寫下了【安樂泉頌】,盛贊其:「姚子雪曲,杯色爭玉。得湯郁郁,白雲生谷。清而不薄,厚而不濁。」到明初,玉米傳入中國,創立「溫德豐」酒坊的陳氏家族把五種糧食中的小米替換為玉米,基本固定了該酒的配方。時至晚清,鄧子均繼承「溫德豐」酒坊後,將其改名為「利川永」。1909年,他攜酒參加當地名流宴會時,舉人楊惠泉品嘗後言道:「如此佳釀,名為雜糧酒,似嫌凡俗,姚子雪曲名字雖雅,但不足以反映韻味,既然此酒集五糧之精華而成玉液,何不更名為五糧液?」言畢,舉座喝彩。

歲月變遷,一個名稱的背後,是千余年詩酒文化的傳承。

而無數懂酒的人,將文采情思寄托於一物的揮灑——酒因詩而活。

飲酒與懂得

酒與懂酒的人之間,是相互成就的關系。

品者懂得欣賞酒的厚度與深度,將酒視為雅物,是酒的知己;酒則報酬我們天地精華凝結而成的享受,留下無數次美好極致的體驗。

中國釀酒主要是糧食釀造傳統,果酒也有,但終未成主流。

【禮記·月令】裏講,冬季開始,釀酒的大酋就要關註六項關鍵:「秫稻必齊,曲蘗必時,湛熾必潔,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齊必得。」

這是說,高粱大米必須齊備,酒曲發酵必須適時,浸煮米曲必須潔凈,使用泉水必須香甜,盛放陶器必須精良,燒用火候必須充足。六美齊備,才能釀出好酒。

至今,中國的名酒在釀造過程中仍然有著這樣的嚴苛與講究。

正如由高粱、大米、糯米、小麥、玉米五種糧食釀造而成的五糧液,是糧食釀造酒的巔峰之作。五糧液釀造堅持「料必優、時必適、工必到、法必精」的古訓,到了今天,已形成秉持「種、釀、選、陳、調」美酒五字訣的獨特釀藝。

最好的酒,一定是人與自然的完美配合。

人所吃的糧食,與釀酒微生物「吃」的糧食,有所區別。對五糧液的釀造而言,水稻硬一點好,高粱糯一點佳,如宜賓糯紅高粱,是釀造五糧液的佳品,獨一無二。

選取上佳糧食,是釀酒人之道;懂得品賞糧食之味,則為飲酒人之品格。

品賞五糧液,必須要了解各種糧食釀酒的好處。高粱產酒清香味正、大米產酒醇和甘香、糯米產酒純甜味濃、小麥產酒曲香悠長、玉米產酒噴香尾甜。這五種味道融合其中,以和為美,各味諧調,不爭不搶。

這就是白酒的「講究」。五糧液的風雅,並不是牽強附會,也不是誇誇其談,而是尊重手藝與匠心。

人如何利用自然,就是文化;在酒的品賞之中,我們更能體會這一點。

一直信奉「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頑皮詩人蘇東坡,不僅會做菜,更常釀酒。他在【新釀桂酒】裏記載桂酒的釀造過程,「搗香篩辣入瓶盆,盎盎春溪帶雨渾。收拾小山藏社甕,招呼明月到芳樽。酒材已遣門生致,菜把仍叨地主恩。爛煮葵羹斟桂醑,風流可惜在蠻村。」

這個時候,蘇軾已經六十歲,被貶至惠州,飽受熱毒瘴苦。他從當地道士之處得到釀酒的良方,決心親自嘗試。桂酒並非桂花釀酒,而是以桂皮為原料,據說可以解瘴毒之患。

年邁的詩人,此時仍將所有收獲視為饋贈,他感懷一切,春溪的水,明月的光,門生的幫助,慷慨的大地,還有一個雖然年邁卻依然懷著好奇與熱愛親力親為的自己。

酒怎會是幾樣材料的發酵而已?對於蘇軾而言,酒是他對這個世界的愛。

醉酒之風雅

傳統文化步入現代,逐漸成為優雅的生活方式。

種糧、釀酒需依照時節,飲酒同理。立冬時節,天氣轉冷,莊稼成熟,草木衰落,生靈眠靜,勞動了一年的人們,把節奏慢下來,等待來年新一季的播種與豐收。

日光越發短了起來,黑夜長下去,圍爐煮茶熱壺飲酒,在立冬時節,無疑是最好的娛樂與享受。

這份自唐宋起就成為節令習俗的熨帖,傳至今日,則是我們在漫長瑣碎的生活當中,為一次宴飲聚會尋找到的完美節點。中國人的浪漫在此盡顯,我們會為了天氣冷下來相聚,不可拒絕的理由是,「我有一壺好酒」。

飲酒依程度不同,有不一樣的趣味。

古稱少飲為「飲」,多飲則為「食」,更多的情況,三兩朋友小酌,也有「綠蟻新焙酒,紅泥小火爐」的溫暖,只是別太過度——飲至微醺,這個境界最好。

到現代文化的語境裏,「微醺」更可貴地成了一種態度。

這時,我們開始懂得古人飲酒之樂。不同的時代,酒有不同的意義,沒有阮籍的放浪形骸,也不像蘇軾的苦中作樂,但是對我們而言,飲酒能夠創造最小單位的夢境與美好。

這是我們在嚴絲合縫的現代生活之中,保留下來的一小塊狂歡的自由。

為此,我們應該選擇真正有底蘊的好酒。

五糧液,傳承逾千年,歷經詩酒文化,來到當代,提倡「和美」,就是找到了一條通往當代、通往同代人的路徑。它從傳統中走來,又在當代不斷開拓新的境界。

古為今用,現代風雅,這是古傳的名酒,在當代的進取。而我們對酒的了解與欣賞,也將繼續參與酒的歷史。

這個立冬,不如在五糧液的醇香和美之中,叫上三兩好友,與優雅的古人來一次穿越時空的神交吧。

酒與人的和美相遇,還在繼續。

本文僅代表作者觀點,不代表平台立場

作者 | 常 喜

編輯 | 鄒迪陽

統籌 | 張鵬霞

排版 | 靜 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