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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緒皇帝(6)

2023-12-10歷史

慈禧太後對以恭親王奕訢為首的軍機處越來越不滿意。她感到奕訢太有主見,不太順遂。於是,她突然釋出懿旨,罷斥了以奕訢為首的軍機處全班人馬,換上了以禮親王世鐸為首的新的軍機處所有成員。這就是"甲申易樞"。

光緒十三年(1887),光緒帝舉行了親政大典,名義上親政了。但慈禧太後還要訓政兩年。慈禧太後還很戀權,不願意輕易讓出政權。

在中法戰爭的緊急關頭,慈禧有一個非常之舉。為此,慈禧連續釋出三道懿旨。

第一道懿旨。三月十三日,慈禧沒有像往常一樣召見軍機大臣,而只單獨召見領班軍機章京,按她的意見,禦前擬旨,朱書授出。全文如下:

「諭內閣:欽奉慈禧端佑康頤昭豫莊誠皇太後懿旨:現值國家元氣未充,時艱猶巨,政虞叢勝,民未粒( m i ,音米;安定)安,內外事務,必須得人而理。而軍機處實為內外用人行政之樞紐,恭親王奕訢等,始尚小心匡弼,繼則委蛇保榮,近年爵祿日崇,因循日甚。每於朝廷振作求治之意,謬執成見,不肯實力奉行。屢經言者論列,或目為壅蔽,或劾其委靡,或謂籃簋不傷,或謂昧於知人。本朝家法綦嚴,若謂其如前代之竊權亂政,不唯居心所不敢,亦實法律所不容。只以上數端,貽誤已非淺鮮。若不改圖,專務姑息,何以仰副列聖之偉烈貽謀?將來皇帝親政,又安能諸臻上理?若竟照彈章一一宣示,既不能復議親貴,亦不能曲全耆舊,是豈朝廷寬大之政所忍為哉?言念及此,良用側然。恭親王奕訴、大學士寶鎣,入直最久,責備宜嚴,姑念一系多病,一系年老,茲特錄其前勞,全其來路。奕新著加恩仍留世襲罔替親王,賞食親王雙俸,開去一切差使,並撤去恩加雙俸,家居養疾。寶鎣著原品休致。協辦大學士、吏部尚書李鴻藻,內廷當差有年,只為囿於才識,遂致辦事竭蹶。兵部尚書景廉只能循分供職,經濟非其所長,均著開去一切差使,降二級呼叫。工部尚書翁同甫直樞廷,適當多事,唯既別無建白,亦有應得之咎,著加恩革職留任,結束軍機處,仍在毓慶宮行走,以示區別。朝廷於該王大臣之居心辦事,默察已久,知其決難振作,誠恐貽誤愈深,則獲咎愈重,是以曲示衿全,從輕予譴。初不因尋常一青之微,小臣一疏之劾,遽將親藩大臣投閑降級也。嗣後內外臣工,務當痛戒因循,各濾忠惘。建言者秉公獻替,務期遠大。朝廷但察其心,不責其跡,茍於國亭有補,無不虛衷嘉納。倘有門戶之弊,標榜之風,假公濟私,傾軋攻訐,甚至品行卑鄙,為人驅使,就中受賄漁利,必當立扶其隱,按法懲治不貸。將此通諭知之。」

這道懿旨,將以恭親王奕訢為首的軍機處全班人馬一律罷斥。罪名是"委蛇保榮"、"因循日甚"、"謬執成見"、"昧於知人"等。奕訢被罷免所有職務,家居養疾。寶原品退休。李鴻藻、景廉降二級呼叫。翁同龢革職留任,結束軍機處,仍在毓慶宮行走。對翁同龢的處分是最輕的,因為考慮到光緒皇帝離不開這位老師。

第二道諭旨。同一天,慈禧又以光緒帝名義頒發上諭:禮親王世鐸著在軍機大臣上行走,毋庸學習禦前大臣,並毋庸帶領豹尾槍。戶部尚書額勒和布、閣敬銘、刑部尚書張之萬,均著在軍機大臣上行走。工部左侍郎孫毓汶著在軍機大臣上學習行走。

大臣初入軍機處,諭旨為軍機大臣上學習行走,一兩年後奉旨實授。也有行走多年未實授的。如果奉旨在軍機大臣上行走,不用"學習"字樣,是特恩。這就組成了以禮親王世鐸為首的,包括戶部尚書額勒和布、閻敬銘、刑部尚書張之萬、工部侍郎孫毓汶在內的新的軍機處。因為這次變動發生在甲申年,史稱"甲申易樞"或"甲申朝局之變"。

第三道懿旨。三月十四日,慈禧又發一懿旨:欽奉慈禧端佑康頤昭豫莊誠皇太後懿旨:軍機處遇有緊要事件,著會同醇親王奕譞商辦,俟皇帝親政後再降懿旨。這就是說,醇親王奕譞成了幕後首席軍機大臣。

恭親王奕訢青年時期正面肖像

這一大變動出乎人們意料,奕訢於鹹豐十一年(1861)入值軍機處,至今已二十四年。在人們的印象中,他沒有功勞,還有苦勞,不至於一擼到底。

這三道懿旨的公布,滿朝愕然。

慈禧此舉,是巧妙地利用了清流黨人左庶子盛昱奏參奕訢等軍機大臣的奏折。盛昱奏參的結局竟是如此,實屬始料不及,也懊悔不已。因為兩相比較,新軍機處遠不如舊軍機處。盛昱感到為慈禧所利用,於是又上一折,內稱:

"恭親王才力聰明,舉朝無出其右,只以沾染習氣,不能自振。李鴻藻味於知人,暗於略事,惟其愚忠不無可取。國步沾危,人才難得。若廷臣中尚有勝於該二臣者,奴才斷不敢妄行瀆奏。惟是以禮親王世鐸與恭親王較,以張之萬與李鴻藻較,則弗如遠甚。奴才前日劾章請嚴責成,而不敢輕言罷斥,實此之故。可否請旨飭令恭親王與李鴻藻仍在軍機處行走,責令戴罪圖功,洗心滌慮,將從前過舉認真改悔,如再不能振作,即當立予誅戮,不止罷斥!"

盛昱建議慈禧將恭親王奕訢和李鴻藻仍然留在軍機處,讓他們"戴罪圖功"。

這個幼稚而天真的盛昱,他還真的以為軍機處的大變動是由於他的一紙奏折!其實,他的奏折只是個導火線罷了。沒有他的奏折,也會有別的奏折。什麽奏折都沒有,也會變出一個上諭來實行這次大變動的。

因此,盛昱的第二次奏折想要挽回第一次奏折的影響,除說明了他在政治上愚鈍外,是不會有任何效果的。

果然,慈禧將此折擱置一旁,不予理睬。但是,清流黨人仍不肯善罷甘休。

三月十九日,左庶子盛昱、右庶子錫鈞、禦史趙爾巽等奏,認為醇親王奕譞不宜參預軍機事務。他們表面的理由是祖訓不準親王入值軍機,即"本朝自設立軍機處以來,向無諸王在軍機處行走者",即或有,也只是權宜之計,不能成為客製。而骨子裏,他們則認為醇親王奕譞是光緒皇帝的本生父,這樣安排,對國家不見得是幸事。因此,他們運用堂而皇之的祖訓,企望達到使奕譞不能參預朝政的目的。他們的上奏倒是提醒了慈禧。雖然慈禧對這個親妹夫是非常信任的,但是,她也不想給他以恭親王奕訢那樣大的權力。慈禧給奕譞的是有限的權力。為此,慈禧鄭重地釋出一道懿旨:

"本日據左庶子盛昱、右庶子錫鈞、禦史趙爾巽等奏,醇親王不宜參預軍機事務各一折。並據盛昱奏稱,嘉慶四年十月仁宗睿皇帝聖訓,本朝自設立軍機處以來,向無諸王在軍機處行走等因。欽此。聖謨深遠,允宜永遵。唯自垂簾以來,揆度時勢,不能不用親藩進參機務。此不得已之深衷,當為在廷諸臣所共諒。本月十四日,諭令醇親王奕譞與諸軍機大臣會商事件,本為軍機處辦理緊要事件而言,並非尋常諸事概令與聞,亦斷不能另派差遣。"

1866年奕譞著朝服像

這就說得非常清楚了。給予醇親王奕譞的權力要小於恭親王奕訢的。平常事務不用他過問,只有重大的"緊要事件"才找他商量。這樣做,既可避免權力失控,又可保證協商有人。這是慈禧的神機妙算。然而,以後的實踐表明,醇親王奕譞實質上成了幕後的首席軍機大臣。這又是慈禧沒有完全料到的。

慈禧對以奕訢為首的軍機處的撤換是晚清政治史上一個重大事件,其影響所及十分深遠。前文提到,醇親王奕譞是道光帝的第七子,是奕訢的異母弟,是光緒帝的本生父,其福晉又是慈禧的親妹妹。慈禧對這個胞妹"頗親親"。

愛屋及烏,對奕譞印象亦頗佳。奕譞在辛酉政變中功績卓著,密擬上諭,親捕肅順。光緒帝繼位,他又乖覺地上疏乞罷諸職,詞頗悲楚,情亦感人,得以旨準。自是閉門謝客,作出不問政事之姿態。這一切都足以說明他在政治上的敏感與成熟。他的行為充滿了中國王朝的歷史感。他十分熟稔激流勇退、明哲保身的哲言。

但事實上,他一直在關註著政壇的變動。他對外堅持強硬立場,主張對外敵"不能使彼不來,要在雖來而不懼;不能遏彼不戰,要在雖戰而不虞"。但他的能力終究不如奕訢。

禮親王世鐸乃平庸之輩,但待人謙恭,"終身無疾言厲色"。他毫無主見,任首席軍機後,經常到奕譞處討指示,"不以仆仆為苦"。頗好貨,收取賄賂多少不拒,一律照收不誤,因此"富甲諸王"。

新軍機處的組成人員,在見識、威望、能力和人品上與原軍機處相比,相差甚遠。他們是一些不諳國際事務、不熟國內政情的頑固腐敗的官僚。真是一蟹不如一蟹。有人認為,這次易樞是"易中樞以駑產,代蘆服以柴胡",即是說,用劣畜代替了良馬,用蕪草代替了佳藥。這真是一語中的。

慈禧太後

新軍機處從某種程度上講,成了任慈禧擺布的裝飾品。

甲申易樞後,慈禧擁有了不受任何制約的至高無上的權力,清朝更加腐敗。有人認為:"樞垣大為調動,時局一大變。然所用者,似非戡亂之人,恐恣意更張,國事日壞。"

此時的慈禧在處理政治事務上的手腕已是十分高明了。當然,在處理政務上慈禧是不必也不能征詢少年光緒帝的意見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光緒帝還年少無知。從【翁同龢日記】看,在三月二十一日,光緒帝在讀書時無緣無故地發脾氣,想不上課,翁同龢加以勸阻,光緒帝"則大怒,排門而出"。翁同龢百般耐心勸說,他才"還座,講他事以移之,稍定"。但過了一會兒,"不知作何語,則又大怒"。這使翁同龢十分惶恐,"天心如此,令人戰栗"。此時的光緒帝在學習上還不是自覺的,還需要翁同龢循循善誘的教育與引導。但不管怎麽說,其本生父奕譞的角色變換,對以後的他是有深遠政治影響的。

光緒十二年(1886),光緒帝十六歲,已經到了親政年齡。按照清朝祖制及臣民心態,慈禧太後不得不考慮歸政問題。

經縝密思考,慈禧於六月初十日,分先後兩次召見醇親王奕譞及軍機大臣禮親王世鐸等人,表示光緒帝典學有成,明年即行親政。

頭起召見完畢,奕譞便急匆匆地來找翁同龢,想同翁同龢商量對策。奕譞說:"方才召對時,不料太後說皇帝典學有成,考慮明年正月就親理政務吧。我說皇帝還年少無知,不諳政務,還是等幾年再說。我讓皇帝也懇求不必這麽快就歸政,皇帝跪拜請求,但太後不為所動,堅決不肯。"

翁同龢聽罷說:"這可是件大事,不是少數人能定下來的,王爺多請幾位禦前大臣、皇帝的諸位老師,讓他們當面向太後懇請,也許能使太後回心轉意。"

聽著翁同龢的建議,奕譞暗自思忖,怕不是那麽容易使太後變動成命的,還是等召見完軍機大臣後再看情況辦。

一刻鐘後,軍機大臣等滿面焦慮地退到直廬。禮親王世鐸說,我們都懇切地盡力勸說太後緩降懿旨,給我們些許商討的時間,以便找到一個最佳方案。但是,這些勸說不能使太後有絲毫動搖,"聖意難回"。不得已,軍機大臣便遵照聖意承寫懿旨了。當日懿旨公布:

"欽奉慈禧端佑康頤昭豫莊誠皇太後懿旨:前因皇帝沖齡踐祚,一切用人行政,王大臣等不能無所秉承,因準廷臣之請,垂簾聽政,並諭自皇帝典學有成,即行親政。十余年來,皇帝孜孜念典,德業日新。近來披閱章奏,論斷古今,剖決是非,權衡允當。本日召見醇親王及軍機大臣、禮親王世鐸等,諭:以自本年冬至,大祀圓丘為始,皇帝親詣行禮,並著欽天監選擇吉期,於明年舉行親政典禮。皇帝聞諭後,當即長跪懇辭。醇親王及軍機大臣,亦以時事多艱,萬幾巨繁,皇帝日就月將,學無止境,如蒙從緩,將來躬親庶務,必更能貫徹無遺,益臻上理,實為天下人民之幸。再三籲懇,情詞亦出於至誠。惟念垂簾之舉,本屬一時權宜。皇帝繼統禦極,仰承穆宗毅皇帝付托之重。當此典學有成,正宜與內外臣工勤求治理,宏濟艱難。自應欽遵同治十三年十二月初七日懿旨,即行親政,以慰深宮期望之意。壇廟大祀,均應親詣行禮,以昭誠敬。即於本年冬至大祀圓丘,躬親致祭,並著欽天監於明年正月選擇吉期,舉行親政典禮。所有應行事宜及應復舊制之處,著各該衙門敬謹查照成案,奏明辦理。將此通諭中外知之。"

慈禧的此道懿旨,態度不可謂不明朗,措詞不可謂不誠懇。但這不像是真的,也可以說是一種假象。慈禧召見奕譞等人,目的既是搶先一步作出歸政的姿態,又是對他們真實心理的一個政治試探。在近三十年臣事慈禧的政治生涯中,奕譞早已深諳慈禧的權術。如果慈禧誠心歸政,載湉真的親政,作為載湉本生父的奕譞當然求之不得。因為那時他的權勢比現在要更加煊赫。但他深知這只是夢想。而且這一夢想稍露端倪,他就得家敗身亡。這是一次不動聲色、不著痕跡的心理較量。王公大臣們不敢怠慢,都全身心地投入了這場不容稍有差池的勸進行列中去。在這個關鍵時刻,有誰願意做個後進者呢!

光緒八年奕譞(右二)與親屬攝於適園

當晚,翁同龢便急切地走訪了軍機大臣孫毓汶,兩人絞盡腦汁地商議到底以何種政治體制為好,是馬上訓政,還是暫緩歸政?商議結果,還是勸說慈禧暫緩歸政,認為這樣更為"得體"。議罷,當夜翁同龢便草擬一折,準備"明日商之同人"。六月十一日,王公大臣們集中精力、集中時間進一步展開討論。翁同龢將他連夜起草的奏折進呈醇親王奕譞、禮親王世鐸、慶郡王奕劻及諸位軍機大臣,經反復商酌,都認為提法妥當,並當即決定聯銜上奏。

翁同龢再經修改,然後請醇親王奕譞最後定稿,奕譞首肯。這就敲定了應上奏的折稿。他共同議定的主題是懇請太後"訓政數年",以此來代替"垂簾聽政"。經緊鑼密鼓的準備,六月十四日,王公大臣們或單銜,或聯手,分三次先後向慈禧鄭重上奏。第一份奏折是醇親王奕譞上奏的。因其地位崇隆,身份特殊,故單銜獨奏。奕譞奏道:

"王大臣等,審時度勢,合詞籲懇皇太後訓政。敬祈體念時艱,俯允所請。俾皇帝有所稟承,日就月將,見聞密邇,俟及二旬,再議親理庶務。"

很明確,奕譞奏請慈禧訓政兩年,然後再行歸政。同時為了示之以誠,又建議歸政後,"必須永照現在規制,一切事件,先請懿旨,再於皇帝前奏聞"。也就是說,即使歸政了,目前的政治格局也要永遠保存下去。

第二份奏折是禮親王世鐸等以軍機處的名義上奏的。世鐸奏道:

"竊願皇太後光昭前烈,訓政數年,於明年皇上親政後,仍每日召見臣工,披覽章奏,俾皇上隨時隨事親承指示。"

他們懇請慈禧"訓政數年",先不要歸政。

第三份奏折是伯彥訥謨社等以禦前大臣的名義上奏的。伯王奏道:

"皇太後體祖宗之心為心,二十余年憂勞如一日。倘俟一二年後聖學大成,春秋鼎盛,從容授政,以弼我丕基,匪特臣民之福,亦宗社之慶也。"

他們沒有運用"訓政"的字眼,但其中心意思十分明顯,即懇請慈禧太後暫緩歸政。

這三份奏折幾乎異口同聲地請求太後訓政數年或暫緩歸政。關於這一一點,【慈禧外紀】說:

"凡太後所用之人,皆有不安之意。恐帝親政之後,不能保其權位也。以是之故,太後下諭歸政,而上奏請延長垂簾之期者甚眾。"

這是說,慈禧在長期執政的過程中已形成了一個穩定而牢固的勢力圈。這些既得利益者不願意慈禧歸政,以免失去他們的"權位"。這種說法是有道理的。面對諸王大臣的哀哀懇求,慈禧不給面子,發下懿旨,明確表態:

"該王大臣等所請訓政數年及暫緩歸政之處,均毋庸議。"並且堅決重申:"皇帝親政典禮於明年正月十五日舉行。"這是第一個回合。

奕譞自知火候不到,便"重申愚愜","再行瀝陳"。同時上奏隊伍中又加上了錫珍、貴賢等人,一時在朝野上下形成了一片懇請訓政的呼聲。

慈禧太後中年畫像

這是朝廷上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帝師翁同龢當然十分關註。他在日記上作了連續而扼要的記載。王公大臣們都急於表明自己的態度,很怕遭致誤解,以至危及自身。

但是,年輕的光緒帝卻始終沒有明確表態。這可急壞了作為老師的翁同龢。經一再考慮,翁同龢終於在六月十七日,乘上課的機會,"於上(光緒帝)前力陳一切,請上自籲懇"。

翁同龢勸說光緒帝要表明自己的態度,懇切地挽留慈禧訓政。經翁同龢提醒,光緒帝也向慈禧表明了心跡,情詞懇切地挽請慈禧訓政。翁同龢認為光緒帝這樣做,是很得體、很適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