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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堪比衡陽的攻防戰,挽救了一個瀕臨滅亡的王朝

2024-06-03歷史

「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散人亡國之君系列繼續開講。

本期主角,拓跋廓,西魏末代皇帝。西魏第一篇,說說關隴集團。

1.關隴集團

西魏是從北魏分裂出去,由關隴集團一手扶持起來的王朝。

關隴集團的第一代首領是敕勒族人賀拔嶽。他最早投靠在北鎮豪強首領爾朱榮的帳下。

永安三年(538年),爾朱榮封賀拔嶽為持節、假衛將軍、左大都督,實際主持平定關中叛亂。軍事天才賀拔嶽僅憑兩千疲弱之師,竟然一舉蕩平三秦,形成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後來爾朱榮被自己擁立的元子攸手刃,爾朱氏勢力被高歡攻滅。高歡也是爾朱榮的老部下,他和賀拔嶽是絕對的死對頭。當年北鎮豪強集團向洛陽進軍奪權,高歡對爾朱榮勸進,賀拔嶽則認為時機尚未成熟,反勸爾朱榮殺高歡以謝天下。雙方的梁子就此結下。

爾朱氏覆滅後,高歡擁立元修登基稱帝,北魏朝野形成了六鎮軍事集團和關隴軍事集團東西對峙的局面。賀拔嶽雖手握雄兵鎮守關隴,但是手中沒有皇帝,不能像高歡一樣挾天子以令諸侯,所以在鬥爭中逐漸處於下風。

永熙三年(534年),在高歡的挑撥離間下,關隴集團發生了兄弟鬩墻的慘劇。與賀拔嶽共同平定三秦的好兄弟侯莫陳悅突然反水,誘殺了賀拔嶽。賀拔嶽被害後,關隴勢力擁戴宇文泰為主,迅速攻滅了侯莫陳悅。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正當關隴集團內亂之時,洛陽那邊也出了幺蛾子。孝武帝元修和高歡鬧崩了!

平心而論,權臣高歡對元修是比較寬容的,可是元修和他的前任元子攸一樣不甘淪為傀儡,所以雙方矛盾不斷激化,直至刀兵相見。

元修實力不濟,打不過強悍的六鎮集團,於是選擇了出逃,而且是往宇文泰控制的關中逃。高歡急壞了,連發數十封信勸返,甚至不惜親帶騎兵追趕,可惜為時已晚。

孝武帝元修出逃,直接導致北魏一分為二。高歡無奈之下另立清河王世子元善見為帝,史稱東魏。宇文泰殺掉荒淫無道的元修後,也擁立南陽郡王元寶矩為帝,改元大統,史稱西魏。

2.扭轉頹勢

西魏開國之初,東強西弱之態勢十分明顯。六鎮集團在高歡治下同仇敵愾,一心想攻陷關中統一北境。

元寶矩剛剛登基,大統元年春正月,東魏就送來「賀禮」,大行台尚書司馬子如率軍攻打潼關。大統二年,高歡親率騎兵襲取夏州靈州,大統三年又攻潼關……年年如此,鐵打的西魏也受不了啊。

大統三年(537年)十月,宇文泰以不滿萬人之兵於沙苑大破高歡親率的二十萬大軍,殲俘高達八萬人,使得瀕臨滅亡的西魏絕處逢生。

大統九年(543年)二月,雙方不再小打小鬧,大軍會戰於邙山。此役西魏大敗,士卒死者六萬余人,關隴集團倚為根基的鮮卑武裝損失殆盡。

邙山之戰後,宇文泰宣布征募關隴鄉兵,將在關隴起義中興起的豪強地主武裝吸納入中央軍隊。秦人尚武,為西魏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優質兵源,進一步鞏固了宇文泰創立的「八柱國」府兵制度。

命運的天平正向著西魏和宇文泰慢慢傾斜。

大統十二年(546年)九月,高歡傾山東之兵十萬之眾圍攻玉璧(今山西省稷山縣西南)。一代梟雄高歡在此遇見了他生命中的克星——西魏並州刺史韋孝寬。

玉璧攻守,東魏軍連營數十裏,聲勢極為浩大。高歡用盡了一切可能想到的辦法,挖地道、造攻車、搞火攻、斷水道……整整五十日,玉璧城卻巋然不動,東魏軍戰死七萬有余。

高歡一生哪裏受過這樣的屈辱和挫折,憂憤之下一病不起。偏偏營中又遇隕石墜落之兇兆,於是只能下令撤軍。

撤軍途中,軍中流言四起,西魏派出探騎大肆呼喊:「高歡鼠子,親犯玉璧,勁弩一發,兇身自殞。」為穩定軍心不致全軍大潰,高歡拖著病體大宴眾將,席間令斛律金用鮮卑語高唱【敕勒歌】。高歡親自和唱,將士聞之愴然淚下。

悲戚的歌聲中,消逝的是梟雄高歡統一北方的遠大理想。

東魏武定五年(547年)正月,班師回朝的高歡病逝於晉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