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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近山設伏全殲日寇,意外繳獲180余把倭刀,大喜:相當於殲敵5萬

2024-01-17歷史
順手牽羊,是三十六計中的一個奇謀。顧名思義,「順手牽羊」就是乘機拿走人家東西的偷竊行為。但在戰場上,順手牽羊指的是看準敵方在移動中出現的漏洞,然後抓住薄弱點,最後乘虛而入進而獲取勝利。而我軍的著名戰將王近山,便是施用這條奇謀的行家裏手。而他在韓略村設下的伏擊戰,正是「順手牽羊」之計的典型戰例。
王近山,是湖北紅安人。據說王近山的祖先曾是個蒙古王爺,明朝初年,他的祖先也先不花投靠了朱元璋,被封為千戶。此後,也先不花以及其後裔便在湖北生根發芽,同時以「王」作為自己的姓氏。
王近山自幼學武,體魄壯實、勇猛無雙。王近山出身貧苦,自幼便給地主老財放牛,受盡了欺淩。因此在他14歲的時候,他加入了人民的武裝——紅軍。
在軍隊裏,王近山屢建奇功,18歲就當了團長。到了20歲時,他更是升任了副師長。普通人20歲時,很多還在讀大學,而王近山卻已經憑借著他過人的才能,能夠縱橫疆場、指揮千軍萬馬。
王近山之所以能夠在弱冠之年達到這樣的成就,其要訣就在於「瘋」。他崇尚進攻,更崇尚「亮劍」,素來以猛撲、猛沖、猛打、猛殺的「四猛戰術」而聞名。王近山不僅要求自己的戰士「猛」,他本人也常常身先士卒,進而勇冠三軍。
作為指揮官,王近山理應待在最安全的位置,以防自己有什麽不測,導致全軍失去了指揮。然而王近山卻偏偏喜歡靠前指揮,遇到難對付的敵人,他常常無視警衛員的苦苦勸阻,端著槍,不要命地往上沖。
王近山還是團長時,常常會搶下士兵們的攻城雲梯,一定要做先登死士。他當上師長時,正值紅軍長征。當時,王近山率領部下強渡金沙江,而他被安排在第二艘船上。結果發動進攻時,第一艘船被湍急的河流沖走,王近山所在的戰船反而成了頭船。然而這種情況,反而正合王近山的意。他搶過機槍手的輕機槍,對準岸邊的敵人一陣猛掃。攝於王近山的勇猛,灘頭的敵人落荒而逃。
由於太過不要命,王近山多次受到首長的批評。但到了戰場上,王近山依然奮不顧身地向前沖。無奈之下,首長只好派七八個警衛跟著他,一旦他犯了「瘋勁」,戰士們便像疊羅漢一樣將他壓在地上。
那麽王近山打仗靠得只有勇猛嗎?這就大錯特錯了。王近山打仗雖然剛猛,卻粗中有細、剛中帶柔,與猛虎搏兔別無二致。而王近山成名戰之一——韓略村伏擊戰,便是他「剛柔並濟」戰術風格的典型戰例。
1943年10月,日酋崗村寧次有鑒於敵後抗日根據地的迅猛發展,決定對我八路軍來一個史無前例的大掃蕩。為此,他發明了所謂的「鐵滾掃蕩」戰術。
在具體實施上,崗村寧次糾集69、62、37三個師團以及「皇協軍」等部共3萬余人,對我太嶽根據地進行規模空前的大掃蕩。與之前的掃蕩不同,崗村寧次將部隊劃分為三線,第一線兵力以日軍為主,配屬部份漢奸特工隊,采取分路合擊的戰術,尋求與我主力決戰;第二線兵力由日偽混編,實行「抉剔清剿」,也就是在我根據地燒毀村莊,搶光物資;第三線部隊仍以日軍為主,負責分散「清剿」,搜捕我突圍的小股部隊和零散人員。
這種戰術,就像鐵滾一樣,由北向南橫掃,妄圖將我軍由南邊掃倒黃河北岸,然後一個不漏地盡數殲滅。為此,崗村寧次專門規定,負責「抉剔」「清剿」的部隊一天只能前進20公裏,然後便要向後退5公裏,看看是否有八路軍還未被清剿。不僅如此,為了防止我軍突圍,敵軍還在可能突圍的地區修建了多道嚴密的封鎖線。
崗村寧次的計謀不可謂不毒,他的大掃蕩,確實給我軍以及根據地的老百姓帶來了空前的災難。崗村寧次叫囂:
「要迫使共產黨在黃河岸邊背水作戰,不降即亡。」
洋洋得意的崗村寧次,在太嶽地區建立了「山嶽剿共實驗區」。日本大本營為了學習和推廣崗村的經驗,專門從中國各戰場抽調了120多位中隊(連)以上的「優秀」軍官,加上60多名「中國派遣軍步兵學校」的學員,實地參觀學習「鐵滾掃蕩」的新戰法,好為崗村寧次捧捧場。
這一次的參觀活動,「軍官團」被崗村放置在自認為是「絕對安全」的內線。畢竟這群軍官是侵華日軍的「精華」,可不容有失。然而崗村寧次千算萬算也沒想到,他碰上了敢於虎口拔牙的王近山。
面對敵人的瘋狂掃蕩,我太嶽軍區的司令員陳賡,很快便想出了辦法。一方面,他號召群眾堅壁清野、破壞交通,在敵人必經之處埋設地雷,盡量打擊和遲滯敵人的掃蕩行動。
毛主席曾說過「進攻性質的積極防禦才是防禦的精髓」。我軍不僅在內線伏擊和消滅敵人,同時還將機動部隊派往外線,狠狠打擊敵人留守的敵人,使其首尾不得兼顧。
不僅如此,我軍特工人員也大發神威,在崗村寧次眼皮底下搜集敵人的掃蕩情報,最終經過不懈的努力,釣上了一條「大魚」。新中國後,曾任第二炮兵副司令員的李懋之將軍在後來的回憶錄中提到:
「太嶽軍區司令部情報科長劉桂衡半夜收到臨汾傳來的絕密情報:東京日軍參謀本部,從各地抽調旅團長、聯隊長和少佐百余人,還有軍官學校學員共180余人,組成‘軍官戰地觀戰團’,由旅團長服部直臣少將率領,乘汽車沿臨屯公路進入太嶽區,作戰場實地觀戰,領略岡村寧次的軍事傑作。」
陳賡聽聞此訊息後,大喜過望,於是立即發出了十萬火急的電報,命令駐紮在臨汾附近的386旅旅長、也是自己的愛將——王近山帶領16團,秘密轉進至臨汾公路西段設伏,一定要消滅這個「觀戰團」。
聽說有仗可打,有個大財可以發,王近山開心不已。於是他立即點齊兵將,帶領全團將士向預定伏擊處進發。
為了麻痹敵人,王近山與全團將士皆化為便裝,偽裝成老百姓分開行走,並在行走的路線上確定了幾個匯合地點,以防有人掉隊。王近山在當地黨組織、民兵的幫助下,趁著夜色越過了敵人一道又一道的封鎖線,最終於10月22日到達了匯合地點——韓略村。
韓略村位於洪洞縣東南約50裏處,村莊周圍遍布日軍據點,駐日偽軍共40余人,在碉堡內藏有大量武器彈藥和糧食。這群日寇經常縱兵搶劫,無惡不作,幹盡了壞事。崗村寧次以為日軍對韓略村的控制「固若金湯」,而且有碉堡作為憑依,因此放松了警惕。
到達韓略村後,王近山親自到那裏看了地形。並行現當地的地勢非常特殊。由於這裏常年被雨水沖刷,地下形成深3~4丈,寬20公尺~30公尺的深溝。久而久之,這條深溝便成了人們行走的大路。王近山看了以後大喜過望:這不是打伏擊戰的絕佳地點嗎?
回到宿營地,王近山向各位軍官訴說了自己的伏擊計劃,即第2營的第 4、第5、第6連和第3 營的第 9連共4個連的兵力執行伏擊任務。具體任務為:第9連以一個排兵力在民兵的配合下,控制敵人炮樓,使敵火力不能發揮作用,其余兩個排埋伏在村頭截擊敵人;第4、第5兩個連埋伏在公路兩側,打敵人的「腰」;第6連斷敵退路,待敵進入伏擊圈後立即紮緊口袋。
對於這個計劃,很多團領導都覺得有些不妥。如今,我軍正處於敵人的腹心區,也就是在敵人的肚子裏。在敵人的肚子裏大鬧天宮,豈能不打草驚蛇,暴露我們的行蹤?到時候如果想撤離,那就難了。
然而王近山卻堅定不移地說:
「敵人的肚皮已經頂在我們槍口上了,老百姓早已義憤填膺了,不教訓他一下,他們便會更加猖狂,只要我們快刀切豆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鬼子一個屁滾尿流,還愁撤不走?」
同時,王近山還說:
「這裏離敵人縣城近,敵人根本想不到我們會在他們鼻子底下打伏擊。出其不意,是克敵制勝的根本保證。然而我們如果不能速決,暴露了訊息。敵人就會迅速增援,這樣我們不僅撿不到便宜,反而還會出大虧。所以我們要猛打猛沖,快打快手,抓一把就走!」
王近山定下計策後,便於24日淩晨三點,指揮參戰部隊進入預設陣地,並用田裏的高粱桿、玉米桔梗做了偽裝。
為了保證絕對的安全,王近山頭包「羊皮肚」,化妝成挑柴的農夫,坐在溝沿的大石頭隱蔽處,槍支則藏在柴堆裏。王近山想親自見識一下日軍有多少人。如果人多,便放棄伏擊;如果人少,就立馬速戰速決。
為了防止敵人增援,王近山還用九連1排的戰士配屬部份民兵把槍口對準附近炮樓的每個射擊孔,機槍則對準炮樓的大門。一旦敵人出來增援,便以最猛烈的火力讓他們有來無回。
針對許多沒有見過卡車的戰士,王近山安排有經驗的戰士現身說法,指出鬼子卡車的要害之處,並教他們如何將手榴彈投到卡車之上。可以說,王近山既有張飛之猛,又有趙雲之細,不僅布置了戰略、戰術的打法,連退路都想好了。
如今萬事俱備,就等著敵人上鉤了。在伏擊之前,王近山專門跑到炊事班,讓他們給每個戰士都安排一個鹵豆腐,再加上一個饃饃。他明白,這次伏擊或許會潛伏很久,不吃好點,恐怕扛不住啊!
一如王近山所料,戰士們從淩晨三點一直蹲到了早上八點,卻依然見不到哪怕是一個鬼子。王旅長加的餐消化光了,手腳因匍匐時間太長變得又酸又麻。戰士們開始議論紛紛,王旅長會不會搞錯了,鬼子是不是壓根就不回來,日寇是不是嗅到什麽風聲了?
針對這樣的情緒,王近山斬釘截鐵地說:「鬼子一定會來,不要再多嘴多舌,別亂說別亂動,否則革命軍法處置!」
王近山素有威信,此語一出,陣地上立即恢復了寂靜。因為戰士們都知道,跟著王近山打仗,絕不會出錯。因此戰士們身上紮得高粱葉、玉米桿更加緊密了。
就在這時,之前遠方塵土飛揚,果然來了一隊卡車。每輛卡車,都別這個藥膏旗。王近山抑制著心中的興奮,一輛一輛地數著,一共13輛卡車。敵人人數不多不少,正好可以伏擊。
即將進入我軍伏擊圈的日寇,依然對自己幾分鐘後慘淡的命運渾然不覺。他們滿以為經過「鐵滾掃蕩」,八路軍哪會有什麽威脅。在他們統治的中心地帶,更不可能有什麽伏擊部隊。因此他們竟狂妄地連警衛分隊和觀察警戒哨都不派。在車上,他們又吃又喝,又說又唱,似乎將這次考察當成了一場郊遊。
當日寇進入我軍伏擊地點時,突然發現有個青年「農民」正對遠遠開來的日軍汽車微笑,就好像看著一群待宰的肥豬。汽車一開近,那個「農民」便不見。不久後,這「農民」從柴堆中拿出一挺輕機槍,對準卡車就是一頓猛掃,瞬間就打倒了五個人。
隨後,公路兩側的玉米桿、高粱桿都變成了八路軍戰士,槍彈、手榴彈、炸藥包像雨點一樣向日寇頭上砸去。這群日本人萬萬也沒想到,路邊那個背柴的「農夫」,正是王近山本人。
按照預設的計劃,伏擊部隊迅速紮緊了兩個出口,上方的伏擊部隊憑借地利優勢,將日寇壓得擡不起頭,打得日軍進退不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日寇只好亂躲亂竄,有的鉆進了車底,躲避如同雨點般的子彈。
然而日寇畢竟兇頑,這群軍官的軍事素質也不是吃素。在短暫的慌亂後,日寇又組織起來,提著倭刀向我軍陣地實施反擊。然而我軍機槍手早就占據了有利位置,密集的彈雨很快將這群日寇分割包圍,進而被手榴彈和刺刀殲滅。
日寇見逃生無路,於是馬上收集殘兵,企圖奪取一個落腳點,等待增援。王近山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了敵軍的企圖。我軍孤軍奮戰,若久戰不決,後果不堪設想。因此王近山下達死命令,要求部隊不要命地猛沖和猛殺,不計任何代價殲滅敵人。
說著,王近山的「瘋勁」又上頭了。他不顧警衛員的勸阻,脫下上衣,拿著個大刀片便向敵人發動了更猛烈的進攻。
王近山的「亮劍」精神鼓舞了眾將士,一位參加過這場戰役的老戰士回憶當時的情景:
「班長趙振玉帶領全班,躍出陣地,從陡坡上沖下公路,從汽車上奪過重機槍,順著公路猛掃……四班班長甘榮發拼命跑過連長,在距敵30公尺處邊跑邊射。他百步穿楊,幾下就打倒幾個日本軍官……9班班長楊發素來喜歡研究刀法,他撿起一把鬼子的倭刀,連劈帶砍,砍死了3個鬼子……」
而王近山呢?他在沖鋒打仗和指揮戰鬥的同時,還不忘拯救受傷的士兵。他不等衛生員到來,撕開自己的襯衫,為受傷戰士緊急包紮。王近山愛兵如子,果然名不虛傳。
就在這時韓略村和附近的老鄉也拿著菜刀、棍棒、鐵鍬、鋤頭前來助陣,民兵楊玉秀趴上一輛卡車,就往敵人汽車裏投彈;柏村民兵李智禮用鐵鎬奪下了鬼子的東洋刀後就與敵人拼殺,最後在與敵人廝殺中英勇犧牲。崗村萬萬也沒想到,自己統治核心中「大大的良民」竟然會用菜刀、扁擔和自己兇頑的軍官拼命。這一宏大的人民戰爭情景,讓最後幸存的三名「軍官觀戰團」的士官恐懼不已。由此可見,日寇把老百姓禍害得多慘啊!
經過30分鐘的戰鬥,我參戰軍民以傷亡50多人的代價,全殲180多人的日軍「軍官觀戰團」。除了三個鉆到公路下狼窩洞裏的「學生官」,其余日寇全部斃命。和平型關戰鬥一樣,這一次也沒有抓到哪怕是一個俘虜。日寇「武士道」精神的毒液,已經滲入了骨髓。
清點戰果,我軍繳獲完好的步槍85支,歪把子機槍兩挺,炸毀汽車13輛。更讓王近山驚喜的是,我軍還繳獲了180多把倭刀。倭刀,是日本軍官的象征。因此這些被打死的日寇,個個都是軍官無疑了。而這,也相當於180多個中隊以上的日軍隊伍,失去了指揮官。因此王近山大喜道:
「這相當於殲滅了5萬敵人。」
事後,崗村寧次聽說軍官觀察團被全殲,氣得暴跳如雷。他的「鐵滾掃蕩」的「好戲」正要上演,如今觀眾卻沒了,這讓他顏面無光。況且在180多個日寇軍官中,還有少將旅團長服部直臣。其中還有個軍官,還據說有皇族血統,是裕仁天皇的遠房侄子。
因此崗村寧次痛心疾首地嚎叫道:「就算犧牲兩個聯隊也要吃掉這一股八路。」於是他調集6架飛機,晝夜不停地尋找王近山的隊伍,還將韓略村附近的村落濫炸一通。
然而王近山呢?早就化整為零,帶著千余名化作便裝的戰士,逃離了包圍圈。在撤離時,王近山還施展了絕妙的「金蟬脫殼」之計。他命擔任後衛掩護的兩個營不斷吹響進軍的號角,讓人摸不清頭腦,也不知道多少部隊在敵占區作戰。在敵人猶豫之時,王近山早就帶領部隊撤遠了。
盛怒之下,崗村寧次降了一個師團長的職,對戰前當「睜眼瞎」、戰中不敢增援、行動緩慢的韓略村及周圍據點的日軍指揮官挨個撤職,其中守軍中隊長還遭槍斃。至於其余日偽軍大小官員,均被打了一耳光,可謂人人有份。
在崗村寧次無能狂暴之時,王近山已經回到了延安,接受了毛主席、朱德以及劉伯承、鄧小平的接見和嘉獎。毛主席握著王近山的手說:
「早就聽說四方面軍有個王瘋子了!就是敢打沒有命令的仗,你勇敢、果斷、有膽略,能抓住戰機打漂亮仗。」
韓略村伏擊戰影響力之大,甚至驚動了穩坐峨眉山的蔣介石。他言不由衷地釋出了一條「嘉獎令」,祝賀王近山取得的戰果。
此後,韓略村伏擊戰被八路軍列為「順手牽羊」作戰的典型。走到嘴邊的肥肉,並不是想吃就能吃的。必須要勇猛,必須要細心,甚至可以說就是要有一股「瘋勁」。如果膽不大,就不敢打;如果心不細,就打不贏,即使打贏了也逃不掉。而如果沒有「瘋勁」,就不敢打「沒有命令的仗」,更別提在敵人腹心虎口拔牙了。機會永遠是留給有準備的人,而這也是順手牽羊之計的精髓。
鄧小平對愛將王近山的評價非常有代表性:「王近山不是瘋,那是革命英雄主義精神」。而這種英雄主義精神,也被我們後人演繹為「亮劍」精神,進而家喻戶曉。78年後的今天,我們要依然要紀念這股精神,學習這股精神,回顧這股精神。